我家公子姓赵,阁下呢?
罪,暗暗松了口气。她下车时模模糊糊见那人朝她望了一眼,然后就戴上了面具,显然是介意她藏头露尾的行径。
但她没办法。
万一被抓包,倒霉的是这无辜路人。
纵然做了万全的伪装,她现在也已经有点后悔,生怕因自己的一时冲动殃及池鱼,盘算着下完一局后便把名额交给对方,由对方另择棋友。
她摸出竹签,递给对方,意思是我来验明正身啦,你呢?
谢晗将自己的竹签递过去。
林昭特意选了厚重布料制成的帷帽,能模糊视物,但分辨蝇头小楷实在费力。方才万福听她呼吸不匀,后知后觉想起没拿扇子,于是折返去取。箱笼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愣是没见着半根扇骨。刚想解开旁边的包袱,忽然想起陈嬷嬷严肃叮嘱:“这是姑娘的换洗衣物,你一点不许碰!”便火烧似的停了手,又重新找得热火朝天,完全顾不上她。
她无法,又实在好奇,只好厚着脸皮取过,掀开帷帽一角细细看来,入目便是“红丝暗系”四字。
林昭瞬间睁大美目!
佩戴指套的手本就笨拙,情绪不稳之下,竹签将欲滑落,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住。
她从小小的空隙里愣愣盯着少年的手,第一个念头是这手真好看,骨节修长,白皙有力,虎口薄茧,连筋脉线条都是毫无瑕疵的流畅漂亮,一看就有力气耍剑,第二个则是这都什么事儿,说好的双双姻缘签三十年一遇呢?怎就叫她这有婚约的人碰上了?
若被父亲发现她私自和外男对弈,她顶多遭一顿训斥。但是若是父亲甚至太子知道她还暗中和人隔空结了姻缘,哪怕只是个签语……
她坐立难安,想立马扯呼,但万福这厮还没回来,没人代言。
正踌躇间,却听对面人道:“兄台,看完了吗?”
她回过神来,方注意到,面前竹签一直端端正正摆在适合她查看的角度,结果她光盯着人家的手发呆。
她只好点点头,少年收回手道:“请坐。”
这人从举止到声音,皆清冷疏离,但又不失教养,兼之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更衬得遮遮掩掩、膀大腰圆的她獐头鼠目。
她乖乖坐下。
万福终于拿着扇子跑来了,边打扇子边观察二人——对面人的神情,笑道:“我家公子姓赵,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谢晗面不改色:“敝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