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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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中的几位公子爷起哄。
“王爷得佳人相赠的宝画,怎还藏着掖着啊,快叫我等也饱饱眼福,品鉴一番哪!”
“就是就是,方才那位是傅家小姐吧,平阳侯养女儿是有一套的,竟养出一个丹青圣手,王爷别吝啬,瞧瞧吧。”
萧磐满面春风,端的一副开心得意的模样,众人都以为他怎么也要推脱两句,不曾想他竟干脆答应,当即将画展开铺在了桌案上。
百蝶戏春。
在这场合,这时节,简直应景极了。
诸位宾客围着交相称赞。
姜煦站在人群的外围,目光从那幅画上细细的扫过,最终停在了画右上方的角落,一朵淡青色兰花叶间,藏着作画人的私印——栖桐君。
此印藏得很隐秘,得细细观察才能发现。
上一世,大梁国破后,曾从猗兰宫中查出了成箱的画卷,在宫中收藏了一段时日,后流传至民间,价格奇高,商人文人挣相买来收藏。画的技艺虽高,但还不至于到名家的火候,能名声大噪实在是作画人的功劳。
梁后傅氏,当年馠都城墙上的一跳,硬将自己跳出了青史垂名的贞忠烈性。
其画作亦成无价之宝。
那些画卷流到华京,收进了北梁宫中,皇帝抱着母亲遗物寄托哀思,姜煦也欣赏过那些画,它们都有一个相通点,便是右上角的私印总是藏在彩墨之后,隐秘的标注了作画人的名号——栖桐君。
非梧桐不栖。
其人的野心早就可窥见一斑。
傅蓉微一个庶女正在明真寺中为嫡母张氏祈福。
而张氏的嫡女却抱着画出席了春花宴,且满面红润,丝毫没有侍疾的憔悴。
当然了,张氏本就没有病,根本用不着侍疾,就在半个时辰前,张氏还衣香鬓影的做了公主的上宾。
蕊珠长公主在花厅里,与馠都中的夫人们喝茶闲聊,彼此差不多熟络了,蕊珠长公主看向平阳侯夫人张氏的位置,温吞的笑着,说:“前些日子听说你送了个女儿到明真寺替你祈福,说是病了,现下身子可好些了?”
张氏正笑着的脸,听到此问,忽地一僵。
她的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否则今日也不会满面红光的坐在这里。
张氏陪着笑,回话:“多谢长公主关怀,已经大好了。”
蕊珠长公主笑了笑,没再继续往下说。
可公主的话哪能落在地上呢。
她将话头一提,自有聪明人能领悟到公主深意。只听一勋贵夫人开口道:“你病既然好了,却也没说把你那女儿接回来,今日你也只带了三个女儿赴宴吧,哎呀……可惜我们几个还打算趁今日机会,见见傅三姑娘的才情呢!”
张氏干笑:“一个姑娘家,年纪小,也不稳重,恐怕承受不住姐姐们的抬爱。”
那人当即驳道:“哎哟,这话可不兴乱说,傅三姑娘那可是连圣恩都承得住,将来那是进宫当主子的命,我们虽恬为长辈,也得礼待她,毕竟,如今身份不同啦。”
傅家要送女儿入宫,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不值得她们上心上眼。
但皇上钦点傅家的女儿入宫,而且还指明了是三姑娘,那可就非同寻常了。
蕊珠长公主见气氛差不多了,才开口接上话:“皇上指名道姓相中了哪家姑娘,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啊,今年的小选也就是个过场,你们家三姑娘是定下了,这不,急不可耐就将八字先要了去,皇兄最近频繁召见礼部尚书,忙得很,傅三姑娘那是得皇兄看重的人,本宫琢磨着,将来进宫,位份虽不能逾矩,但封号总归是一定有的。”
张氏有些坐立难安,试探着问道:“可……可是,妾身前日还听说小女的八字恐不合适,皇上他?”
蕊珠长公主勾着眼尾,笑了:“宫里的人嘛,总爱小题大做,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若真是冲撞了,傅三姑娘此刻怕早已逐出馠都了。皇上是天子,合不合适,终归得皇上说了算。”
张氏跪坐于席间,已经觉得双腿软了。
蕊珠长公主在这种事上不会信口胡说,她能在众人面前露出口风的消息,多半已是定局了。
张氏前日还因着八字不合,在家窃喜了一整天,狠狠的磋磨了花吟婉一顿。
今日,便在长公主面前蔫了,颇有种大势去矣的颓败。
张氏已经在自己的智计范围内,做了最大的争取,却依旧没撼动命数。
长公主又说了好些话,她都没听进脑子里,唯独最后,一丫鬟上前给她填茶,唤回了她的神思,听得长公主漫不经心道:“下一旬,是阳瑛郡主的牡丹宴,到时候侯夫人将三姑娘领出来见见人吧,老是藏在家里,像什么话!”
听那几句口气淡淡的竟像是训斥。
张氏低头应了声是,再没了来时的张扬之态。
同一时刻,远在明真寺正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