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的经。倒是你,落脚的地方可找好了?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放心,早就打算好了。”曹嬷嬷伸了个懒腰,满不在意地说:“我这支便只剩下一个远房侄子了。他没父母,我没有子嗣,两个人正好搭伙过日子,况且我这身子骨也没几天活头了,不想再拘束了。”
顾老太太微有怜意,低声宽慰:“你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当初洛府若非突遭大难,你现下也早就过上像我这般的太平日子了。”
闻言,曹嬷嬷只摆摆手示意老太太不要再说,洛府那个和她定过娃娃亲的少年永远都只能是少年了,自己白发苍苍得下去地府,都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
“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过安稳太平日子,当初若不是你为我从中打点,我哪还进得了宫,怕早就没入官坊,陷入风尘之中了。”曹嬷嬷似下定决心:“你的恩情我是一定会报的。”
老太太手中的佛珠一顿,她顺着曹嬷嬷的目光看向佛台上笑意盈盈的弥勒佛不紧不慢地问“你想怎么报?”
“那张脸入宫注定会掀起风波。”曹嬷嬷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裙角,等着老太太发话:要人生还是要人死,让那张脸不进宫有的是办法…
“我自从知道太后宫中也供着一尊弥勒佛,我便寝食难安,我一个老婆子求的是往日夫君,不知道她老人家求得会是什么…”老太太言语间试探着曹嬷嬷的意思
“兴许也是故人相聚…”
老太太听她语气便知事无转机,佛珠一顿只头痛地捏着眉根:“她终究是顾家的子孙,我也没想到她竟长得这般像了…”
曹嬷嬷知道老太太心中不舍,只能小声劝说:“也许不过是我在宫中伺候了大半辈子了,才乍一眼认出,旁的人兴许是认不来的,不让她进宫便是了。”
顾老太太摇头长叹一声:“当初就应该狠下心不让她进门,既进了门便又该狠下心不留子嗣。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是我太纵容宏儿了!”
曹嬷嬷瞧着老太太做戏,心知她心里头还是舍不得这个孙女的,只能轻拍老太太的手以示劝慰:“无妨,宫墙之外能认出来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见着的就更少了,还谈什么认得不认得。况且…”曹默默一顿
老太太知趣地附耳上前
曹默默小声地说:“打量着宫里的心思,是好事不是坏事,不会惹来麻烦的。”
“这事好也难,坏也难!”老太太咬牙,又想到事关家族名声,只能压下不语搭上曹嬷嬷的手认真叮嘱:“那万朝会上的事便拜托妹妹了。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就系于你一身了。”
曹默默眼神晦涩,在来的路上她就打听的七七八八,两年前,顾知谏奉旨外出巡视盐务,顾家就死了两名妾室、两名庶子,还连累顾大人被同僚参了一本“治家不严”,连降两级
想来今日那个相像的孩子就是其中一个人所出,老太太才会这么害怕她同太后相认,害怕她借太后的手报仇…
可那个孩子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像?曹嬷嬷沉思片刻后才郑重地说:“老姐姐,我几天活头了,也没别的事能报答你的恩情。横竖我都是死,能帮你的便也只剩这件事了。”
曹嬷嬷的手抚上老太太的手郑重的承诺:“你放心!”
顾墨趁着下人们上菜的功夫叫来春桃:“你去将账本和钥匙都规整,明日同老太太请完安,我们就去无所居还权。”
春桃虽皱着眉却还是应承下来
又听顾墨不动声色地小声叮嘱:“晚些再找个不惹眼的时候去四时楼把我的玉佩拿回来。”
“要这么早吗?”
“这件事一天不做,我就一天不安…”顾墨叮嘱:“玉佩一定要藏好了。”
春桃见顾墨面色凝重,便也郑重点头答应了下来
顾墨想到曹嬷嬷那亲昵的挽手,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曹嬷嬷的身世,四时楼查不到什么,顾墨也只听顾伊人提过一点,说她本是山东大家孔府的旁支后人,不幸被洛家贪污一案所累,却又幸得顾老太太相救,才得以纳入宫中为奴。从小小宫女一路摸爬打滚升做尚宫,而后就一直安然待到荣休,各种的阅历和人情世故才是老太太不辞辛苦把她请来的原因。
可是这么一个千年狐狸竟然对自己掩饰不住讶然的神情?
这让她想到一个人,一个在四时楼救过的人,那个人看清自己时也是这么讶然
顾墨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家里的老太太又想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