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副皮囊

画上是一个穿着淡绿孔雀翎裘的女子，头上低低的挽着个堕马髻，不着金饰，只留出耳发垂在两侧，一双杏眼正专注地看着手上拿着的茶具，喜悦之情溢于表面

顾若纱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顾墨像，又看着刘嬷嬷手捧着的那名女子的画像，只觉得两幅画像的神情能重叠在一起，只不住喃喃：“太像了…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刘嬷嬷有意引导：“不知二小姐觉得像在何处？”

“那双眼睛…”顾若纱失神地抚摸着画中顾墨的眼睛，其实她见过更像的，那就是苏姨娘的眼睛。顾墨现在的眼睛偏向柳叶眼，还不够圆；苏姨娘的眼睛才像那画中女子的眼睛，乌溜溜的杏眼…

顾若纱心里突然涌上一阵伤感，苏姨娘在世的时候，也是会用那双杏眼温柔地看着自己，替自己擦汗。只可惜…是自己对不住她…

“那二小姐可知道这画中的人是谁？”刘嬷嬷继续设下陷阱，步步指引：“你可知道三小姐像的是谁？”

顾若纱失神地摇摇头，沉浸在往事中不再理会

“那可是太后娘娘在宫里的至交——幽妃娘娘啊…”刘嬷嬷意味深长地说，又小心翼翼的收起幽妃娘娘的画像

啪嗒一声，顾若纱手中顾墨的画像掉在了地上，她似乎不信，不由自主地反问：“幽妃娘娘？当今幽王殿下的生母？”

刘嬷嬷不紧不慢地点点头，又一字一句地说：“要是三小姐和他们相认了，借着太后的手查当年的案子…”

刘嬷嬷啧啧出声似在惋惜：“这个院子里头的人，没有一个是跑得脱的。你也是，你母亲也是…”

顾若纱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眼里的恐惧不加掩饰，声音带着颤抖着追问：“你们想做什么？”她是知道大夫人手段的，若真的有那一天，一定是自己和娘亲被推出来顶罪！

“大夫人不是说了吗？只是借你的年纪和相貌一用。”刘嬷嬷收好画像，拿起药箱上的那个小瓶子说：“老奴不才，能帮二小姐画一张比顾墨更像的脸。到时候万朝会上就有劳二小姐去相认了…”

顾若纱全身恐惧地发抖，看着那瓶不知道装着毒药还是解药的白瓷瓶没得选择，只能认命的点点头

刘嬷嬷当下松了一口气，大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确实比顾墨好操控多了，若她攀上了太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快天亮的时候，大夫人和刘嬷嬷才收好东西离开，司琴早早地就睡下了，秋杏一见她们走远，忙跑进房间去看顾若纱，只见她一如往常般坐在镜子面前，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脸

正当秋杏心中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时，顾若纱转过头，一双杏眼蓄着泪，嘴角却笑着问秋杏

“像吗？像你的三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