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快如浮光掠影,挥剑时却气势如虹,直教人眼花缭乱。
便是黑衣人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少年的身手,可惜少年年纪尚浅,内力不够雄厚,又受林中秘法压制,只要自己耗尽少年的内力,自是能反转局势。
司亦寒心知自己内力不足,愈往后便愈发吃力,只得凝起周身内力,将白鹭剑法发挥到了极致。
这头观战的阿岚已是惊叹不已,他眼前已看不到司亦寒的身影,只见一道残影带着一道道剑光,在黑衣人身上划下数道口子。
那黑衣人显然已失了方寸,挥刀向四周疯狂砍去,只是每一刀都落不到少年的身上,反倒是白白耗去了不少内力。
眼看着再过两招黑衣人便要彻底败下阵来,不曾想,他竟暗暗朝一侧的阿岚射出数道暗器,银针细若牛毛,快如闪电,顷刻间便来到少年眼前。
阿岚本以为黑衣人已无招架之力,不曾想他竟被逼至此,眼看着银针已到了眼前,再避之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本是在与黑衣人缠斗的司亦寒却飞身而来,挥剑挡去了那几道暗器。
与此同时,一柄长刀从他心口穿过。
司亦寒眼前一黑,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便失了全部知觉,向前倒下的一瞬,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黑衣人抽出鬼头刀,看着地上飞溅出来的鲜血,大笑着感慨道:“真是有情有义啊……”
只不过,下一瞬,他便失了声。
无他,只因他人头已然落地。
阿岚将手中的碧血剑放回剑鞘之中,抱着因一剑穿心而面色苍白如纸的公子,从腰间取下那根长棍,转动了一下开关,一个狮头赫然印入眼帘,他随即转动狮头,又在狮眼上轻轻一按,棍身里出现了三粒丹药。
阿岚取出一粒,欲塞进他口中。
谁知在此危急关头,他仍是牙关紧闭,那丹药如何也进不了他的口,阿岚险些气出一口老血,随即便将那丹药含在唇间,俯身渡给他。
司亦寒失去了意识,却十分戒备,仅凭着一口气,却也让阿岚耗费了许多心力。
他寻思着,这世间万金难求的度厄九转金丹,何必非要拿去救身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虽是这般埋怨,他还是想了个法子,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快张嘴,否则便丢了你的宝贝玉牌。”
果不其然,司亦寒松开了牙关。
阿岚借机将丹药渡了过去,还在他唇角狠狠咬了一口,待看到那处破皮流血,才顺了心中那口气。
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却平缓了许多,这才从亵衣上撕下一块长长的白布,又扯开他的衣裳,便看见他的怀里,有一把匕首和一枚比翼同心玉牌。
那把匕首很是精致,而那比翼同心玉牌自是他心爱之物,他曾为了这玉牌险些要了自己的命,思索再三,他便将玉牌放在自己怀里,“司亦寒,这玉牌我先替你保管,待到出去时再还你。”
说罢,便将金创药撒在他伤口处,为他仔细包扎了一番。
待收拾妥当,发觉自己一身水色长衫已被他胸前流下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无奈,他只能扶起他,将人先带回厢房,再做打算。
不曾想,才走几步,便又被十几名黑衣人拦了下来,二话不说便朝二人挥剑而来。
阿岚只得再次提起那柄碧血剑,迎上他们。
他的剑招亦是十分狠厉,哪怕在一只手抱着人的前提下,也能在顷刻间斩杀数人,可那些黑衣人阴险狡诈,竟铆足劲去攻他怀中昏迷的男子。
他一时不察,在黑衣人的相互配合下,背上中了两剑。
倒地的黑衣人愈发多了起来,阿岚也力有不继,他渐渐朝那座高大的墓碑处靠近。
“司亦寒,你便同我赌上一把吧……”
刚来到墓碑前时,阿岚便察觉到墓碑上有一处机关,不知通往何处,如今却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否则今日便是拼死走出后山,也保不齐长乐教的人会不会一路追杀他们。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阿岚带着司亦寒消失在了墓碑前。
几位黑衣人见状,便立在了原处。
“左护法,他们进了教主夫人那座坟,还追吗?”其中一名黑衣人出声问道。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便是长乐教左护法,他作为教主的左膀右臂,心知若是没有教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座坟,自是不必为这两人触犯教主逆鳞,更何况……
“不必,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正好省去我们的力气。”左护法顿了一顿,出声告诫手下几人,“今日之事,不必让教主知晓,若是传了出去,你我几人皆要命丧黄泉。”
闻言,那几位黑衣人连忙躬身道:“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