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及心中不断冒出来的慌乱和不安。
他抿紧唇角,伸手随意将覆在睫羽上的落雪擦去。
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平安无事!
鹤灵渊焦虑到每次扬鞭挥下的力度都震得手指发麻,却依旧还在暗自祈祷。
往日从不信奉神佛之人,只恨平时自己怎么不多捐些香油钱,这样在祈愿时,祂们应该会稍微垂怜一下吧……
两匹马疾驰前行,与前去伏源寺宣旨的马车擦肩而过。
在半个时辰前,玲珑楼。
鹤灵渊离开后,姜浓只看了一会账册就看不下去了,她丢开账册,扶着小腹从榻上站了起来。
小橘摊开肚皮缩在猫窝里,均匀的呼噜声细微又绵延。
姜浓没有去打扰睡得正香的小橘,只把没有关掩的窗户彻底推开了,她靠在窗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雪落扑簌,院子里面的凝月和孔雀也都没有溜达玩闹了,一起躲在角落的小棚子里面避雪。
她觉得憋闷,刚准备转身下楼,茗春就在外面敲了敲房门。
“怎么了?”姜浓应声问道。
“小姐,那位谢家小姐过来了……她说想见一见您,是要请到后院来吗?”茗春问她
姜浓蹙眉,不太明白谢佩瑶找她干什么?
但人家来都来了,反正她又闲着无事,略作思索后,便道:“我出去见她吧。”
茗春推门进来给她换衣服绾头发,又说:“小姐,要不就在后院见吧,外面还挺冷的……您要穿过院子,仔细吹了风。”
“没关系,我都在房间里面待了快一上午了,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披上白毛狐绒氅后,姜浓任由茗春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下了二楼。
刚踏出回廊,那边藏在马棚里面的凝月就猛地抬头看过来。
它歪了歪脑袋,便要冲着姜浓跑过来,马蹄溅起雪沫子,扑在身上,愈显皮毛漂亮蓬松。
茗春急忙出声喝止,“哎哎哎!别过来——”
她最烦这些马啊猫啊,总是一看到姜浓就屁颠颠地蹭着不放,也不想想现在姜浓哪里经得起冲撞。
姜浓无奈失笑,也跟着朝凝月摆了摆手,示意它自己去玩,又问茗春:“你怎么跟鹤灵渊一样,也对它们这么凶?”
“不凶点怎么行,它们在小姐面前就放肆得很,再没有人约束的话,恐怕就要闹翻天了!”
“但是凝月和小橘很乖啊……它们懂分寸的。”
“畜生就是畜生,即便很聪明,可哪里比得过人?”
姜浓听罢,也没有过多辩解,反正她挺喜欢凝月和小橘……
两人穿过院子来到了玲珑楼里面,天气太冷,楼里燃了好几个炭炉,才总算是将寒气驱散。
客人不算多,客堂里暂休的人就更加寥寥无几。
小厮上了热茶,放在谢佩媱的手边,她却并没有去端起来喝。
白雾升腾,化作水汽,上面的很快就消失,下面的便又接连涌来。
源源不断,将这盏茶的温度逐渐带走。
她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门口,姜浓甫一进来,谢佩瑶就端起茶盏一口气把里面尚未褪尽热度的茶水喝了。
滚茶入喉,逼得谢佩瑶眼眶发热。
姜浓环视着客堂,目光掠过那几位客人后,才缓步靠近了谢佩瑶。
尚且不知道谢佩瑶找她有何目的,即使大庭广众之下,她仍旧戒备心满满。
茗春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姜浓身后,生怕自己没有守护好她。
“谢小姐,您找我?”姜浓停在谢佩瑶几步开外的位置,轻声问道。
谢佩媱垂着脑袋坐在椅子里,莫名透出两分寂寥意味。
她才成婚不久,身上衣裙是扎眼的水红色,可裹着纤瘦的身躯,竟显得她像一朵开败的荼蘼之花。
“对,我找你。”谢佩瑶仰着脸看向姜浓,眼底居然洇出一些淡薄的水痕,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水珠,面色如常道:“冒昧前来,姜小姐不会介意吧?”
哪怕她竭力掩饰,但姜浓还是品出了端倪。
繁绣衣领下,脖颈间那若隐若现的青红痕迹,还有衣袖滑落,手腕上也烙印着更为深重的淤青……
这一切都在无言述说着谢佩瑶这几天过得非常不好。
高贵且矜雅的谢家小姐,如今遭受了十分难以启齿的苦难,她无人可倾诉,便找到了姜浓……
这是姜浓的猜想,但不可否认她很好奇,又有点反感。
为什么谢佩瑶会找她?
前世谢佩瑶从未跟她有过深入交集,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她又能做什么?
不待姜浓深想,谢佩瑶就出言为她解惑了,“对不住啊……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虽然我们关系并不熟稔,但我经常听崔慈说起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