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了毒药
那人心思坏,她在邻国不紧没能照顾好她,还联合外人欺负苏卿卿,她暗暗感叹,母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东宫国子监屋内。
来早了,太傅还未开课,屋里也就三两的人,她记得应当是有十个的。
但最重要的那位在场,其余就都不重要了。
他被安排在最后一个位置,孤零零地,苏卿卿便吩咐人把放在最前面多出来的,原是昨儿加的桌子搬到了他旁边。
他只抬眼瞅了下她,就又垂眼看起书卷来了。
正常人都该简单行个礼,再不济打个招呼也行,他倒好。
身旁的绿江就要开口训诫,被她拦住了,可别再平添怨气。
大气如苏卿卿,没和他计较,反而从绿江手里拿了顶上的一格子糕点,放在他桌上。
座位是坐在蒲上的,苏卿卿便蹲下,将糕点推给他,说:“这是邻国送来的糕点,没尝过吧?我特地送来给你的。”
是不是感受到了温暖?
苏卿卿等待着感恩。
可是没有。
沈昭瞧都不瞧一眼糕点,将盒子推远了些就回:“公主,鄙人不配吃。”
放以前就该发飙了。
苏卿卿和气着个脸,再度推过去,道:“哪儿有什么配不配的,这糕点做出来可不就是要给人吃的,本公主既然要送你吃,那就表示你配。”
好似有点逻辑错乱,但,也无所谓了。
她还不太适应对不领情没规矩的人这么好。
他见她如此执着,也没再推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又能知晓这糕点里是不是淬了毒,但公然忤逆公主,确实会给自己带来点麻烦。
“那就谢公主了。”
见他收下,苏卿卿的心也放下了。
她明白,接受一个人的好是需要过程的,只要有点儿希望,那倒也不赖。
她回到自个儿的位置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小声喊了句:“你大可放心,那里面绝对没放不干净的东西。”
差点儿忘记九公主在沈昭心里的黑暗形象了。
刚说完太子就走过来了,笑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嗯?九儿?”
那笑有些渗人,可明明被晨光照耀着的面孔是那样动人心魄,美艳绝绝。
苏卿卿暗道糟了,没先给他送。
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最是喜争头首,也正是如此,对成绩长居首位的沈昭饱含恨意。
苏卿卿让自己安下心来,在太傅跟前,他应当还是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翩翩太子。
可他到底低估了这人。
太子踱步来到苏卿卿身后,猛一蹲下,双手撑着捏着她的双臂,嘴凑在她耳边。
屋内已然充满了人,不敢出一丁点儿声。
很静,很静,静到隔壁桌的翻书声都能听到。
苏卿卿眼一闭,无力感油然而生,都这时候了,那沈昭怎还有心思阅书。
太子像是要耳语,但其实他说的话也并不小声,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
“皇妹啊,我听父皇来人说,你可是专程为我而来,怎么?点心却给了个某只老鼠呢?”
他边说边勾着苏卿卿的发丝,看似轻松,实则另一只手捏的苏卿卿肩膀生疼。
苏卿卿不愿闹大,调整了下心态,便讨好着:“太子哥哥,原是要给你,但你来得太迟啦,上层的糕点味道都变差了,九儿只想给太子哥哥最好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太子说谄媚话。
那个“最”字,苏卿卿咬得特别重,她晓得太子最是爱听。
说这话时,苏卿卿时刻注意着沈昭的反应,刚要好起来的形象又要被毁了。
她很心塞。
“这样儿吗?九儿也觉得坏掉的东西就该喂老鼠是吧?”
苏卿卿想下毒了,咬着牙忍了下来,她又该如何做,两边她都不愿搞差。
苏卿卿迟迟不回复,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越发的疼,像是要触及骨头,再这么下去就要裂了。
太子何曾对她这样过,她从来都是顺着他的,总是把最好的给他,他对苏卿卿也是极尽温柔。
他怎能待她如此?二十来年的观念仿佛被一道利剑击碎,从前分明一丝头发都不愿她伤到,更何况是主动平添伤害。
她有了忤逆的心,她也并非圣人,向来她也是谁对她好她便待谁好,谁待她坏她便加倍奉还。
当然,家国利益面前,沈昭是个例外。
“太子哥哥,沈昭不是老鼠,他是我的邻桌,将来也会是我的同窗,庆国向来讲究礼义德行,见面礼不也是种礼数吗?”
她一转风向。
头发刹然被揪紧了,苏卿卿忍着不发声,她在前世的邻国早就习惯了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