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的话剧剧本。
“哟。”还是雅兄先发现回来的泉奈,“要坐吗?”说着要起身。
“你坐吧,不去天台了吗?”
“在等你。”
“你们风纪委员会也不用开会的吗?”
“嗯,今天没有会。”回答他的是柳生,以及点头的真田。
“那说吧,等我什么事儿?”泉奈把脱下的制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挽起衬衫的袖子,自己随意地靠坐在教室最后排的矮柜子上。
“想跟你讨论一下《阴阳师》。”仁王雅治直接切入主题。
“嗯……”泉奈在等他的下文。
“仁王君说你非常了解并且喜欢《阴阳师》,所以也算跟你来请教一下。”柳生接过了话题。
“安倍晴明和源博雅反复提及的‘咒’究竟是什么?”提问的却是刚刚一言不发的真田。
“噗……嗯,我来想想,”似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泉奈笑了,“我也只能说说我自己的观点,本来也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且总觉得阴阳师口中的‘咒’是个非常玄妙的东西。”
“如果拿原作中的例子来打比方的话,就是假如有个地方有块儿石头。”
“嗯。”
“它还没有被取‘石头’的名字的时候,只是一块又圆又硬、没有名字的东西。人们看见了它,给它取名为‘石头’,也就是说给它下了‘石头’这个咒,石头这种东西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然后如果有人拿它去打另一个人,那么这块石头就被下了‘武器’的咒。这么说可以理解吗?”
“……勉强。”
“嗯……还有就是晴明说过,和歌也是一种咒。”
“和歌?”
“嗯,就是当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于是当时的人将它写成和歌,现在的人写成散文或是情书什么的,将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捆绑在语言上,才终于弄清楚原来我们在喜爱着谁的那种感觉。”
“所以咒,是语言喽?”
“不是的,语言只是承载咒的容器,我觉得有点‘言灵’的感觉吧。”泉奈又在思索怎么继续说明,“就比如说,有了悲伤这个词汇,人们才能将心中那样一种感情,装载在这个叫做悲伤的词汇之中。悲伤这个词汇本身不是咒。只有在承载了心中的那样一种感情,这个世界才产生了称为‘悲伤’的咒。咒并不能单独存在于这个世上。语言也好,行为也好,仪式也好,音乐也好,和歌也好,只有被这些容器所装载,这个世界才产生了咒。再说的白一点,你不用语言、不用绘画、不呼吸、不喘粗气、不做任何事是不能把‘伤心’这东西传达给别人的,语言和咒就是这样的关系。”
看着真田似懂非懂,一脸迷茫的样子,泉奈又笑了出来,“噗。”
“怎么了?”还在思考她说的含义的仁王被她的笑声拉回来现实。
“真田这个懵懂的样子,真的好像书里写的和晴明讨论咒的源博雅,只要一谈咒他就会稀里糊涂,好心情也会不知所踪。”
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真田弦一郎脸上的表情又多了些愤愤不平和尴尬。
“所谓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而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就是名。我们就是受了不同咒束缚的人。”
“还是不明白……”
“哈哈哈哈,没关系啊,我觉得你以这个状态去演博雅大人刚刚好。”
“所以晴明才会说,‘做我们这种事的人,一定是将真名实姓和另外的名字分开使用的。如果真名实姓为人所知,而他又是阴阳师的话,就很容易被人下咒。’”仁王指着剧本上的某一页台词说道。
“正是如此!”
台上的真田扮演的源博雅,身穿黑色的直衣配直贯,而仁王扮演的安倍晴明则是白色的狩衣,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侧对观众而坐的二人,平安时代的装扮,舞台上飘落的樱花,朦胧的灯光,使得原本就很俊美的少年显得更加俊朗。
在舞台幕布缓缓拉开的那一瞬间,台下的观众就沸腾起来,抽气声和尖叫声不断。
就连泉奈都呆愣愣地看着他们,真的是有些帅气过头了。
恍惚之间觉得大概平安时代的他们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