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吃完饭，走到公司楼下，容宁说：“你去上班吧，我去趟花卉市场。”

“等我下班，陪你一起去。”柳毅牵着她没松手。

“晚上还有年会，你哪来的时间？”

“那就改天去。”

“我不想回去当’大熊猫’。” 大概是这一年最后一天上班，大家貌似都不太忙，打着各种旗号去柳毅办公室打探情况。

柳毅不再强求，把车钥匙给了容宁，车是柳毅的宝贝，容宁小心翼翼的开车去了花卉市场，这车碰一下比她自己碰一下还肉疼。

从花卉市场回来，还没到下班时间，容宁走进咖啡厅点了一杯美式，加奶不加糖。

咖啡厅里除了两个店员，只有两位顾客，她给柳毅发了一个消息，坐在靠窗的位置数路过的人数。

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她干了许多年。有一次深夜下班，她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就到家门口的公交站台数车，本来想数到50再回去，结果，那条路上车太少，数到36她就冻的不行回家了。

店员端了咖啡上来，打断了容宁的思绪：“请问，能给我一张纸吗？谢谢……不是纸巾，是写字的纸。”她有出门带纸笔的习惯，只是有些话想单独写下来。

“不好意思，请稍等。”

容宁抿了口咖啡，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支黑色中性笔，看了眼窗外路过的第21个人，开始动笔写下杂乱无章的思绪——

外面天很冷，风呼呼的刮，枝桠光秃秃的，雾霾笼罩着城市，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和记忆里没什么差别，我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将这一切隔绝在外………

A4纸很快被写满了，容宁盖上笔帽，无意识扫了一眼进来买咖啡的女士——真年轻，还露大腿。她将写满字的纸四四方方叠好放进包里，穿戴整齐，戴上墨镜准备出去，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咖啡泼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连忙接过店员送上的纸巾帮她擦拭，容宁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又无比庆幸弄脏的不是里面那件，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

“我赔给你吧，或者帮你送去干洗。”

“不用了。”容宁好脾气的说到，透着点冷漠。

女孩热情不减：“那你留个电话吧，干洗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容宁不想过多纠缠，放下用过的纸巾，准备离开：“不用了，不是什么贵重衣物。”

女孩追上来：“还是留个联系方式，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莫名的，容宁很心累，透过墨镜冷冷的扫了一眼对方，年纪轻轻，长的不错，怎么听不懂人话？她明明表达的很清楚了。

“真的不用。”容宁很客气，透着明显的疏离，径自出去了，刚才的好心情也没了。

柳毅迎面走过来，看着她袖口和衣襟上的咖啡渍，牵起她被烫红的手，问：“怎么弄成这样？”

“不小心撞到人了。”

“快回办公室用冷水冲一下。”

晚上的年会，柳毅一直把容宁带在身边，必要的环节一结束就帮她穿好外套，早早走了。

容宁提出想散散步，茫茫夜色里，两人的身影相依相偎。

“柳毅，恭喜你。”刚刚他站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她就想说了，“还有辛苦了。”

柳毅闻言停下来，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身姿挺拔，像是一棵松柏，有力却又苍凉。

容宁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很多余，有一些懊恼，下一秒，柳毅却张开双臂抱住她，拥她入怀，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脑，沉默不语。

曾经，在他迷茫的时候，她和他说了很多她的见闻，最后她严肃又认真的说：“在我眼中，你非池中之物，我相信你的人生绝不会仅此而已。”

说完可能又怕他压力太大，玩笑的说了句：“你喜欢的车都那么贵，不努力哪能买得起，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可以凭颜值去傍一个富婆，这样就买的起了，人生少奋斗十年。”

她笑得开怀，仿佛跟真的一样，后来他在遇到困难时常想起她当时的样子，就像有种魔力伴随着他跨越艰难险阻。

她不过问其他，每次见面都只说：“最近忙吗？”“累了就歇一歇。”“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吭一声。”

她说到做到，在他开拓南方市场的时候，倾力相助，放下自己的工作鞍前马后的跟他跑客户，她说：“反正我这人没什么理想，能帮你实现理想也挺好的，柳总，苟富贵勿相忘啊。”

后来公司逐渐扩大，她绝口不提当年的两肋插刀，过完30岁生日转身去了国外游学一年，读文学。她活的肆无忌惮又在每一个关口都能把握着人生的大方向，聪明如她，总是及时出现，又适时退出。

容宁不明所以，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良久，他才收了情绪，拉着她继续走。

雪地里，两个人的轮廓合二为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