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清明假期结束，播种也告一段落，日子过的平淡如水，要说特别的，就是谭晓生日到了。

这一天是在周内，晨光熹微，容宁像往常一样按时把她送到路口，从后座取出两个大纸袋，声音与平时相比，少了几分清淡，多了些许温柔。

“生日快乐，我做了一些饼干和甜品，你分给同学们吃。”

谭晓看看袋子，没有往日的兴奋，接过去轻轻说了声：“谢谢容姨。”转身往学校走去。

容宁叫住她：“不开心？”

“没有。”

小孩子不懂的隐藏情绪，一喜一怒都摆在脸上，容宁看的一清二楚，那脸上分明写着不开心，只是这原因不甚清楚，刚刚出门的时候貌似没什么异样。

容宁接过谭晓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看着她问：“到底怎么了？告诉容姨。”

谭晓低头踢脚下的石子，眼睑低垂：“没事。”

容宁不喜欢强人所难，不愿说就不说，但今天谭晓实在反常，她试着引导：“老师批评你了？”

“没有，”身边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谭晓往后退了一步，打起精神，“容姨，我去上课了。”

青春期的孩子最是敏感叛逆，容宁问不出来，不肯放她走，柔声劝说：“晓晓，我虽然不是妈妈，但你有什么事一样可以告诉我，容姨也可以帮你处理。”

谭晓红着眼，倔强委屈：“对啊，你又不是我妈妈，我妈妈都不来给我过生日，你不过是我爸爸的朋友，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不止今天，她的容姨平时话很少，待人也冷淡，对她的关心却是无微不至。

容宁一怔，随即了然于心，她说：“因为我看着你就觉得美好。”

怅然若失的语气中满含温柔。谭晓感觉到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不太理解，但能感受到话中的份量，低下头抿唇不语。

容宁心里酸酸胀胀，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缓声说：“妈妈永远是妈妈，无可替代，爸妈不来不代表他们不关心你，相反，任何时候他们都是最爱你的人，只是离得远了，有时候顾及不到，就像你以后工作了也会离开家，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们身边一样，但你心里会一直惦记他们。”

“……对不起，容姨。”

“没关系，”容宁一只手提起袋子，“我送你到学校门口。”

谭晓下了晚自习，看到站在校门口的爸妈，惊喜又委屈，慢吞吞移过去，嘴硬到：“你们不是不来吗？”

谭龙想到早上容宁那通电话，笑着说：“为了给你个惊喜。”

谭晓没多想，开开心心回家了。

容宁看到谭晓笑容灿烂，目光晦暗不明，心里愧疚自己剥夺了她承欢膝下的权利，晃神中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柳毅没想到家里有客人，眼中的意外转瞬即逝，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拿出礼貌绅士的风度，走过去打招呼。

谭妻盯着来人片刻才想起这是容宁的男朋友，不是她记性差，而是容宁给人的感觉太过清冷寡淡，丝毫看不出谈恋爱的样子。

谭晓兴冲冲迎上去，甜甜的叫了声柳叔，指着他手里的玩偶问：“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柳毅递给她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餐桌上摆着吃剩的西点和四杯牛奶，容宁和谭妻面对面坐着，左手边是谭晓，谭龙在她斜对面。

柳毅看了眼，挪了椅子在桌首坐下，位置明显靠近容宁那边，这毫不掩饰的偏爱，谭妻少女心爆棚，表面只当没看见。容宁也注意到，有点不好意思，面上波澜不惊，问柳毅：“你喝什么？”

容宁待人一向礼貌周到，即使总是笑意盈盈，也透着几分客套，此刻语气柔和，耐心十足。谭妻看的怔了，只见男人旁若无人握住她的手，语气淡淡，却不失温柔：“不用，你坐。”

郎才女貌，一团和气，天作之合，大抵如此。

容宁没在多说，乖乖坐下了，这两日下雨了，山里湿冷，她的手冰凉，他一直没松开，藏在桌下帮她暖着。

说了会儿话，容宁看时候不早了，便说：“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谭晓明天还要上学。”

谭龙夫妇很自然往客房走，谭晓今天高兴，精神亢奋，没有一丝睡意，看看众人忽然问：“柳叔今天晚上睡哪？”

谭龙夫妇：“？？？？”

柳毅：“……”

容宁：“……”

谭晓解释：“柳叔平时都睡楼下。”

谭妻内心疑惑：恋爱还没到那一步？

谭龙神色平平：不予评价。

柳毅满不在乎：事实如此。

真正的事实是容宁怕谭晓看到柳毅随便出入自己的房间，以后在恋爱中会没有原则和底线，所以总是偷偷摸摸睡在客房，平时又睡得比谭晓晚，起的比谭晓早，这么一来，谭晓会误会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