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
小吏手立刻攥紧了,往怀里揣,生怕被旁人看见,这样成色好的镯子、耳环,哪怕是拿去当铺当了,都足够他们家一辈子的嚼用了。
富贵险中求,他应了这件事。
南都皇城,东宫正殿。
太子薛稷定示意加稼为子书琅哲斟茶,自己则撩袍于他对坐,“这天寒地冻的,翊亲王怎进宫了,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去去寒气。”
子书琅哲进来第一眼便是往薛稷定腰侧看,那枚象征皇位继承权的明皇珏还好端端地挂在那,心中百转千回后便有了计较。
李策那人经史倒通,但估计没能看出那位姑娘使的是杨家家学。接过茶盏,浅尝辄止,也不过多寒暄,单刀直入,“太子殿下,本王此番前来,是想同你讨个姑娘。”
“哦?究竟是何人?”
薛稷定当真是纳罕,翊亲王去岁方才娶妻,听闻与新嫁娘恩爱非常,府中连妾室都没有,竟然会向他要人?
“今日回城,城门口见着个姑娘,说来有趣,大抵是年岁小的缘故,做事不知轻重,胆子大到仿了个殿下的皇明珏,也不知避着将其悬于腰上。”
薛稷定本还面带笑意,听到此处,脸色骤然一沉。
“李策更不愧为殿下的人,第一时间便将那姑娘收押,将事态控制住,想必此刻李策也快到了。”
而此刻东宫守军统领带着李策走进来,向太子和子书琅哲行礼后,呈上一块皇明珏。
“殿下,这皇明珏是臣从一位姑娘手中拿到的,这是否是殿下不慎遗失的,要知道此物被人捡去冒充皇室中人。”
薛稷定伸手拿过,龙凤相舞,周遭以海棠花环绕点缀,正下方镶刻一字“昭”。
不同于自己的那枚,下刻“稷”字。
薛稷定看向翊亲王,眸光不善,“这赝品倒是可以假乱真了。不知是何意图?何人所派?”
李策火上浇油,“殿下,那妖女还自称‘孤’,这可是对您的大不敬呐。”
这话一出,薛稷定站起身,面色阴沉得骇人,直接下令道:“杀了她。”
子书琅哲向前快走两步,忙道:“本王有话同殿下说,不知殿下可否先屏退左右,听本王一言。”
薛稷定沉默良久,想着他如今在宫中如履薄冰,人人都在盯着他,恨不得找点错处,好将他拉下马,自己身后除了那些支持正统的老臣子外,再无旁人。
他甚至没有兵,没有自己的势力。
可翊亲王子书郎哲不同,虽然是父皇母后的义子,可身后却是晋州子书氏族。
正可谓天下铜铁,七分在晋。子书家族掌握着大量的铜铁矿脉,在黎朝世家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翊亲王一向与朝中皇子都不甚亲厚,人情往来几乎为零,自己也是难得与他如此单独相处,这口气忍了,饶了这姑娘,卖他个好,若能得他亲近些,自己的处境也能好过点。
想着挥了挥手,让人都下去了。
“实不相瞒,本王对这姑娘有兴趣得紧,不知殿下可否将人交于本王,本王可许殿下两万士兵所需的兵甲。”
“想不到翊亲王对那女子如此看重。”薛稷定属实没想到,子书琅哲为了个来历不明且身份古怪的女子愿出这样多的代价。他面上倒是不显,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放了那女子,那便也不必摆着脸色。
“看来往后翊亲王府想必热闹得紧,嫂嫂在府中也有人陪了。”
子书琅哲盘算着,区区两万兵甲与晋州而言,不过是海中取水,不值一提。那姑娘身上藏着的秘密可比这些要紧得多。
没必要同太子解释,他便没否认这句话,顺势应承下来,也笑着说:
“若是那位姑娘愿意,本王自当好生迎入府中,给她给名分。”
“你要给谁名分?”
一道声如箭矢般破空而来,语气满是讽刺且带着质询,若是细细听,还能品出其中蕴含的怒火。
二人齐齐闻声看向正殿外,几乎是同时,少年自玉阶移步而上。
他的身后是无数重在冬日暖阳下闪烁着金光的楼阁檐角,两侧是气势迫人的晓离军护卫在旁,雪还在簌簌地落,轻轻飞舞在他周身,他衣袍翻卷,一步一步逼近,压得二人生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钟离绝?
他不是在云州吗?他怎会来南都?
此前从未收到探子的任何讯息,如此突然,还如此声势浩大地入宫,他这究竟是为着什么?
话说大半个时辰前,钟离绝正在南都别院听着下属汇报。
当时一进府中,便招来台清询问:“寂空大师何在?”
台清欠身恭敬地符纸递给钟离绝。
那张符纸巴掌大小,泛黄已久,甚至边角已有破洞,脆弱得不堪一击。
“少主,属下发现寂空大师踪迹的第一时间便亲自将他接入别院居住,可他交给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