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
下这张符纸后,便道要去厢房小憩片刻。”
“再开门时,寂空大师已不见踪影。”
钟离绝捏起符纸一角,置于掌心,破败不堪,像是从年久失修的寺庙中犄角旮旯处随意捡来的般。
符纸上写着:萍水相逢亦是故人重逢。
萍水相逢?
是她,那个奇怪的姑娘。
他不久前才同一位姑娘说过:萍水相逢即是缘。
那故人重逢又是何意?
在钟离绝看完的刹那,符纸忽然自燃,连烟灰都没能留下,痕迹都被抹去。
此景超乎常理,一时间,众人皆静默。
钟离绝深受震撼,指尖摩挲,仿佛还留存着符纸燃尽的余温,他微侧身注视台清,他问:“寂空大师是突然消失在府中的?”
“是。”
寂空此人绝非红尘中人,能在数百暗卫把守之地消失于无踪,道句隐世高僧也不为过。
钟离绝眉头微蹙,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姑娘,是她吗?
思绪百转千回,却不得解。
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东宫近来有添美人否?”
台清被他这句话问懵,少主从不关心皇城事务呀,怎么会突然问起,他虽不解,但也认真回答:“禀少主,东宫未有新人。”
钟离绝点点头,没说话。
而此刻牧安跑了进来,向钟离绝行礼后,忙告知:
“少主,途中遇见的那位姑娘有难,恳请少主相救。”
钟离绝一听,便大步向外走,“她现在何处?”
牧安追着说:“在府衙大牢之中。”
钟离绝脚步一顿,“发生了何事?”
“少主。”牧安急切地转述,“棠小姐说了,若您肯救她,还请您想想法子,将她的秋霜剑、乌金鞭还有那枚玉珏拿回,这些物件对她来说,非比寻常。”
“东西在何处?”
“李策已经入宫,想必此刻,都在南都东宫之中。”
所以才有此刻钟离绝踏雪而来,谁料刚入正殿处,便听见子书琅哲说要给她个名分,都不必想,便知道这个‘她’指的究竟是何人。
一路过来,手下已将城门处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汇报给他,那位棠姑娘与太子并无干系,甚至被误认为冒充皇室,偷盗太子皇明珏。
这位姑娘似乎是从天而降,在此之前,毫无踪迹可寻,与那张符纸相联系,显得更是诡秘。
无论如何,这位姑娘,他都是要护下的。
钟离绝恍若无人地于主座上坐下,目光锁在子书琅哲身上,他冷着声:“哑巴了不成?”
子书琅哲回神,钟离少主莫不是也是为那姑娘而来,他斟酌着回答,“是本王今日偶遇的一位姑娘,颇合眼缘,想与之深交。”
“是吗?”钟离绝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漫不经心,“哦?是哪家闺秀竟能入翊亲王的眼?”
“本王与她初初相遇,还尚未知晓其家门。”
“翊亲王不知,孤却是知晓。”
钟离绝此话一出,二人均是一愣。
薛稷定是没料到钟离绝会在自己面前称‘孤’,虽然他这般称呼半点错处都无,钟离一族本就与皇室同尊,共治天下,可毕竟以往他都只称自己‘吾’;子书琅哲则是惊诧于那女子竟与钟离少主亦熟识。
皇明珏、杨家家学、钟离少主,那个姑娘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更令二人怔愣的是,钟离绝指着薛稷定手中握着的那枚皇明珏,轻飘飘道:“太子,这是孤的。小心些,别给孤碰坏了。”
薛稷定失态出声,惊呼“什么?”
私造皇明珏,这简直出人意料。
你们家这是要造反不成?
“家中义妹道不曾见过皇明珏真容,孤素来疼爱她,闲来无事雕刻一枚,供她赏玩。”
钟离绝示意牧安从薛稷定手中拿过来,不给旁人再端详的机会,手心收紧,继续道:“孤来南都来得匆忙,想必义妹追我而来,高挂腰间,忘记取下,这才引起诸多误会。”
钟离绝何时有了义妹?钟离家族认亲这等大事,南都城内竟无半丝风声。
李策补刀:“可那位姑娘还口口声声自称‘孤’”
“有何不可?”钟离绝目光落在他身上,寒声质询,“吾可称孤,孤的义妹便不可了?”
钟离绝微微偏头,眸光不善:“孤的义妹若有丝毫损伤,孤要你提头来见。”
薛稷定意识到钟离绝动怒,也不敢耽搁,急道:“你把钟离小姐安置在何处了?”
李策扑腾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府衙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