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番外（2）

距离上一次仙月大战，已经过去一千两百余年了。

归来的十万士兵顺利和家人团圆，月族上下齐心协力，百废待兴。虽然仙月边境冲突不断，一时之间，月族还是获得了三万年来难得的安宁。

小女孩坐在高椅上，一身华服，头顶两个小揪揪。她眸光清澈懵懂，肤色更较常人苍白，但让三朝老臣弥涂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暗自叹息的，还是她的那张脸。

那张酷似先月尊的脸。

或许外甥像舅的说法可以同样套在先月尊兄弟俩身上，因为巽风尊上的女儿，总能让人想起先月尊东方青苍。

“好了，”面对这样年幼的孩童，在朝会上唇枪舌战的老臣也忍不住和蔼起来。“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少尊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青愿眼珠子转了转，比起她那个阴晴不定的父尊，她倒是可爱机灵得多，连声音都是又嫩又糯的。“弥爷爷，骨兰里可以长出孩子吗？”

“哦？”弥涂讶异挑眉。“少尊怎么这么问？”

“弥爷爷让我看的书，我前几天就看完了，里面有讲到骨兰的传说。”小青愿先天不足，说长句子总是容易跟不上气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慢慢讲话的习惯。弥涂也不催她，认真听她说完。“可是我前几天和嬷嬷讲这个传说，嬷嬷告诉我，有人从骨兰里成功养出小孩了，弥爷爷，这是真的吗？”

“这个可说不准呢，说不定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也真的从骨兰里养出孩子了。”弥涂三朝以来一直担任少尊的启蒙导师，除了靠他的渊博学识，更多是因为他对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开放包容的心态。面对不到四百岁的小青愿，他也不会否定对方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

“不过少尊，从骨兰中养出孩子并不是遵循天道的做法，选择这条路的人，必定要经过万千险阻，或许还得舍去一身修为，才可能从无到有，将一个孩子从骨兰里养出来。”

“哇，听起来好困难哦。”小青愿忍不住感慨，眼神亮晶晶的，一脸敬佩又崇拜。

“是的呢，非常困难，但他还是成功了。”弥涂笑了笑，“所以少尊，你要记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有一颗坚定的心，旁人觉得困难的事，终究也会被你做成。”

……………………

“父尊！”

巽风从政务上抬头，便看见青愿像炮弹一样从门口直接冲进了他怀里。小青愿从降生起就一直很粘人，巽风也习惯了她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在托住那个小小身体的同时，还偷偷地给小青愿输了一些灵力，维持她的活力。

违背常理出生的孩子，总是比常人要缺少很多东西。

“父尊，”小青愿坐在宽阔的怀抱里，仰头看着她父尊的脸。“今天弥爷爷夸我了！”

“哦。”巽风连一眼都没有分给怀里的小孩，只是抱着她，别让她掉下去。

小青愿早已习惯了父尊如此模样，父尊在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她熟练地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好，顺手抓住巽风垂落的长发开始编辫子。

“父尊，今天我问弥爷爷骨兰能不能养出小孩，弥爷爷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父尊，所以真的有人从骨兰里养出小孩了吗？”

巽风批奏折的笔一顿，低下头来看青愿。“你怎么问这个？谁和你说骨兰能养出小孩的，一派胡言！”

“骨兰养出的小孩可以没有母亲，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母亲。”青愿有点委屈，她只是想知道她的母亲去哪里了，猎户营地的小孩，大家都有母亲。

“你有父尊还不够吗？我让你去跟弥涂学习，可不是让你去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的。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没有就下去！”

“哦，知道了。”小青愿不甘地鼓起脸颊，还用力拉了一下巽风的头发表示不满，但也只能不情愿地落到地上，因为她的功课确实还没做完。

觞阙听到了父女俩的谈话，看着青愿随着宫仆离去，才忍不住看向巽风。“巽风殿下，宫内的流言，您不打算处理一下吗？”

寂月宫里多的是人精，就算他和巽风不承认，也不代表那些将臣不会猜测，因为青愿，着实和尊上长得太像了。

“不需要。”巽风无动于衷，冷漠的继续处理政务。“流言这种事，时间一到，自然会散，贸然插手，反而和承认无异。”

觞阙不再多言。

夜晚，噬仙楼里的宫人都退下了，青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巽风望着熟睡的小孩，伸手轻按在她的心脏，熟练的开始输送灵力。青愿原本是没有肉身的，她的存在，是巽风完全没想过的奇迹。巽风花了五百年时间，才让她成功化形，又花了五百年，才让她睁眼呼吸。而他也还需要一个五百年，来让青愿如常人一般长大。

觞阙站在一旁为他们护法，他看着青愿的脸色慢慢比昨日又多了几分红润。

巽风收手的时候，熟睡的青愿忽然动了动，叫了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