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堆里的梅花
闹呢。”裴澈坐下自己撕开一块巧克力,“你不喜欢吃糖吗?我每天都离不开哈哈。”
“小心血糖血脂。”
“是是,像您这样日理万机的人肯定有专门的营养师调整身体,但孤儿院出来的张雅欣怎么会成为你的好友呢。”
陆叙和张雅欣同龄,所以不是陆叙签下的张雅欣,陆叙毕业在公司实习的时候遇到的张雅欣。
那是一眼就能感知到的美貌,在脂粉堆里的梅花,倔强又坚韧,两人磁场瞬间对上。
一次张雅欣被同组艺人排挤关在了舞蹈室,恰巧被加班的陆叙听到呼救,陆叙递给她一根牛肉干,在节食减重快要晕厥的张雅欣眼里是救命的稻草。
但一个是签约还未出道的小透明,一个是艺人经纪,如果有太多交集反而会被人诟病,给张雅欣带来更大的伤害。
南城卫视大前年元宵节找了大火的RED组合过去表演,张雅欣和几个小透明被选中为伴舞小小露脸了一下,被眼尖的网友发现了美貌,在南城小范围热烈了一下,但是公司对未出道艺人没有完善规划,热了不到一个月又被人忘记了。
公司还是给张雅欣配了个小经纪人赵望,赵望手里还有百来个艺人,根本无暇管张雅欣,只草草给她取了个艺名叫张尔尔,因为他根本不觉得张雅欣美丽,不过尔尔。
张雅欣那天特别高兴过来和陆叙分享自己的新名字,陆叙为了祝贺她送了一条萤火虫的项链,张雅欣一直戴着从未取下过,她说萤火之光不可与日月争辉,但这是她心里的光。
后来事情的发展开始失控,赵望经常带张尔尔参加酒局,美名带她长见识,见名导见名制片。一次两次的酒醉张尔尔可以接受,但是那半年她基本没有清醒的时候。
那年圣诞节,12月26日的南城也不太冷,陆叙早上五点惊醒,莫名的心慌,然后刺耳的电话声传来。
张尔尔在电话那头哭得肝肠寸断,绝望又无助,她战战兢兢守着自己,还是被名导按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陆叙起身去找她却被阻止,张尔尔说自己进到这一行已经想到了这天,只是真正切身体会还是觉得很绝望,这个名导答应自己来年开春电影里的女五位置留给她。
她边哭又边笑:“萤火虫的季节到了对不对。”
可是张尔尔等来的是新年谷雨,女五官宣微博,她正在酒桌上迷离。
张尔尔一年多的时间瘦的皮包骨头,眼睛里的梅花消失了,只有对自己的放逐和酗酒的身体。
陆叙初夏那天是个周末打了多通电话都没人接,她冲到张尔尔的出租屋里,张尔尔躺在地板上,手腕上都是血,绽开的重重叠叠像是玫瑰的花瓣。
陆叙再次摘掉了眼镜,沉重的回忆和疲惫感让她摇摇欲坠,审讯室温度有点高,耳鬓的长发缠上湿润的薄汗,浓墨的黑色与白色对比,脆弱得雨里的蒲公英。
裴澈不忍,再次递给她一杯温水和一张纸巾:“休息一下。”
“继续吧。”陆叙擦了了汗,滴水未沾,抬眸似乎看向了防窥玻璃外的沈知时。
沈知时能看到她的眼神,毫无所动。
她看不见他,还是发出了信号,像猫咪阳光下浅褐色竖瞳盯着玻璃对面。
沈知时预感后面的信息才算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