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萤火虫

“救回来奄奄一息的雅欣，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不开口了。”

“她说：她想离开。”

张雅欣住院那段时间，陆叙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凌晨四五点钟才能来医院看看她，而张雅欣基本彻夜不眠，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脸颊瘦得凹陷，只有陆叙来的这个时间她才会听话地喝口水，吃点粥。

那个夏天张雅欣一句话都没说，公司却人仰马翻，经纪人赵望被举报经济犯罪，窃取公司核心利益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开除他的同时还要求巨额赔偿。

张雅欣自杀这事情闹得也挺大的，媒体像苍蝇见了肉，不实的报道一个接一个，影响了陆氏集团股价，最终在那个冬天来临之际，张雅欣与娱乐公司解约了。

张雅欣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并展现出稀有的天赋，在孤儿院有专门的美术老师，但是没钱艺考，她成绩也不太好，初中毕业在餐馆打工被星探发现。

解约之后的张雅欣逐渐恢复了活力，重新拾起画笔，还自考上美术专科。

一边准备升本考试一边在美术机构兼职的同时，考了水彩六级。日子好像一点点好起来了，陆叙越来越忙，抽空和张雅欣聚餐的时间几乎没有，但是两人还经常电话联系。

最近玫瑰盛开，张雅欣和自己说自己要去玫瑰园写生，因为她很爱玫瑰花，在南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去看过。

陆叙也很支持她多出去走走看看自然，可是玫瑰还开着，张雅欣却出事了。

第二天法医给出初步鉴定结果，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7点到9点之间，陆叙在公司加班，同事都可以做证，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沈知时在张雅欣提到赵望的时候，就让黄思思立刻带人去找他问询。

同时从密密麻麻的档案山里拎出了石头，让他去找美术机构负责人和玫瑰园的负责人来，此时都带回来了询问信息。

石头原名石磊，跟个茅坑的石头一样脾气又臭又硬，黄大牛的外号应该给他，之前因为骂了裴澈被罚去整理档案。人手不够只能石头来凑，石头比裴澈还大点，经常让大家喊他石哥。

那沈总能如他所愿嘛，喊哥哥绝对不可能。

美术机构的负责人表示张雅欣是个很不错的老师，是这边的兼职生里的明星老师，人长得好看也很耐心，基本功也扎实还有良好的审美。

但是美术学院也是要招生的，这个负责人听说出了命案不打自招，说自己确实也干了违法的事情，主要是不想用专科生撑门面，所以对外投机说张雅欣是美大的在校生，遇到学生家长就说一嘴。

石头急性子：“这美术机构没啥好查的，一个画室几个老师崩不出几个屁，玫瑰园这边说有一个园艺师今天无故旷工，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我顺手去去他住的地方把人薅了过来，喝多了到现在还没清醒，在休息室躺着呢。”

沈知时赞赏地点点头，虽然石头骂人实在有辱斯文，还骂了他最爱的裴澈，但是这办事效率，队里也不太能找出第二个人。

裴澈立刻去上面打报告，把酒醉的人拎到警局来不符合流程，但并未与石头太过计较。

黄思思这边带来的消息是赵望从被开除之后失业在家，背着一身的债务在一家野鸡娱乐场当经理。

赵望远看像个卤蛋，五五分身材还要穿个吊裆裤，一脸横肉偏偏又白净净，眼睛一条线，法令纹快要夹死蚊子。

男人叼着根烟靠在沙发上，听说来问陆叙的事情，伸手把烟狠狠仍在地上：“ct/m的婊//子，一个情妇！要不是她男人整我，她算个di/ao！”

赵望问候了陆叙祖上十八代，暴跳如雷表示自己失业就是陆叙害的：“那女的男女不忌，睡了男人，还勾搭女人，组里谁不知道她和那个什么张尔尔有一腿！”

黄大牛自诩见识过很多泼皮流氓，还是头一遭听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八卦同事桃色秘闻。

“那你知道她男人是谁吗？”

“绝/b是个大佬！要不然这biao/子能这么耀武扬威！我呸！估计不止一个！千人/骑/万人/shui的货！”

这边实在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黄思思带着一脸恶心回警局把情况告诉了沈知时。

半夜那个醉酒的园艺师才慢慢醒来，坐在审讯室里，沈知时把台灯调到最亮对着他眼睛晃。

“嘶…”男人眯起眼伸手想挡住，脑子却是更清醒了一点，“这是哪里？”

除了酒精捆住了脑子说话有点慢，听得出这人十分冷静：“警局？”

“孙觅，昨天晚上7点你在哪里？”

像是宕机的电脑缓慢重启，男人闭了闭眼想赶走困倦感：“7点…我刚下班啊，闭园之后收拾完游客的垃圾，整理了一下花圃，就回家了。”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你7点下班？”

“……没有，我下班园里都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