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被收徒,守宫砂点礼官
自封。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只能靠自己而活了,反而明白了生命本身就是意义。奇经八脉,气血运转,都是努力地让一个人活着,我就想看看生命本身到底是什么样的。”
陆平安脸色稍变,听着孟伶这番话,看看这木屋四处都是生机盎然,竟心生一道忧伤,不知无海城何时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是变不回去了吧,永远变不回,因为人死不复生。若生命本身就是意义?那死去的人呢?
“放在以前,小爷我根本听不懂这些话。这次回了趟老家,小爷我倒是听得明白了。其实往小了说,生命无非就是生死。人活着的时候意义大了去,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陆平安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想到这里就多有悲伤。
孟伶看出了他对死亡的哀伤以及缅怀,“你还知道缅怀死去的人,那他们一定对你很好。他们死了有你牵挂,留给你的除了悲伤还有美好,你也依然是个热忱善良的好人。”
孟伶羡慕极了,至少像他这样还会为死亡悲伤的人,不会是冷情之人。
陆平安眉间稍动,这姑娘为了活着当了薄情人。九族与她无关,生死也各不相干。最要紧的她父母死了,想必她也不知了哀伤。
“姑娘,人都是自私的,到了最痛苦的时候会选择自保。我当时就是为了活着逃了出来,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后面有人喊我救他,我也顾不上。”陆平安的语气看似轻松,又像似开玩笑。
孟伶想到了她葬在溧阳的父母。在此之前,她面对这场死亡除了哀伤,更多的就是解脱。她又无法真心释怀这场解脱,她觉得自己太过无情。
可若他们的死亡留给她的意义就是解脱呢……
孟伶沉默许久后,对陆平安一笑,“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陆平安忽而没了多少感伤。
陆平安再次踏出无海城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满天金红照着还未丰收的土地。过去的战难还无法从那片土地抹去,他看到的每个人都努力活着,又祭奠着土地下埋葬的白骨。
地下的白骨融在土地里,想来与土地已融为一体。他们回到土里滋养着那一方土地,如落叶归根,入土化肥,谁也没有离开过。
风欲来又止,云悄然而至,两身孤苦人,各自释怀一笑。
陆平安很少想这些事,今日竟想得这般多。他自己都不习惯。他看了看紧闭大门的木屋,提着酒晃了晃木栏,往常傅司命听到这声响就出来。
“这老头不出来,看来人不在。你别等了,等他来了再说,等那么久他又看不到。”陆平安想想傅司命这种倔性子,连当今陛下都敢违抗,他指不定要怎么刁难呢。
孟伶执意不走,“他在,他躲在里面就是不愿见我。”
“这么刁钻?”陆平安就这点烦傅司命,没见过他这样为难人的,“那你来多久了?”
“七天,每天给他送吃的,他就是不理我。”
陆平安大惊,“这么一个糟老头,你给他送七天好吃的,你也不怕送错人?”
“长公主带我来的。她说我若诚心学医,傅师傅就会收我。”
“我说你个姑娘家怎么知道这么个破地方,”陆平安还以为是傅老头名声大噪,“不对啊,长公主那么聪明,都没办法让他收你?”
陆平安可想不出这老头得刁钻到什么程度。
“长公主说这事只能靠缘分,若是强求,傅师傅心里不痛快,就教得不情不愿,”孟伶遗憾地望着紧闭的木门,“他嫌我笨,又嫌我没天赋,就是不肯收我。”
陆平安冷不丁一笑,“长公主把那老头想得太好了。军营里好些个小将想向他拜师讨些寻常本事,他也嫌别人笨,没天赋。他老用这理由。”
“可他还嫌我当初害人害己。”
“这些话是吓唬人的,我看是他教不来。”
陆平安话一出,木门就开了。傅司命一脸都是嫌弃,指着那归来的将军就是一个怒目, “你一回来倒是会怜香惜玉了,在我门前说我半天坏话。”
陆平安两坛酒挂上肩,一叉腰就取笑起了傅司命, “老头,搞半天你听墙角呢?我就闹不明白了,别人收徒起码让人试试手,你半个徒弟不肯收,那不是教不来是什么?”
“你懂什么,人家学医救人为主,她学医不诚心。”
陆平安懒得听这些, “你理由多了去了,都是别人的毛病。我看你就是教不来。”
“你爱管的闲事真多,陛下就该封你个闲嘴将军。”
陆平安这下也恼了,他可是陛下亲封的安夷将军,傅老头却说他是闲嘴将军。
“小爷就当闲嘴将军了,你个糟老头,就喜欢摆架子,这酒今日不给你了。” 陆平安转身走到孟伶身侧,一把掀开她的食盒,食盒里甜香扑鼻,是甜米糕。陆平安随即拿了一块。
孟伶一怔,“这是我给傅师傅做的。”
“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