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筵火烧人,毒鱼却无声
也有你们。”萧如丝一点不怕,她庆幸她还有孩子。怎样都比那些在宫里老死的女人好一点。谁也切断不了她和苍婧萧青之间的关联,苍祝也做不到,他做不到才会这样折磨人。
如果没有孩子,那日子才真是难熬。换在以前那样的妃妾是要去殉葬的。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跳入与苍祝一样的坟墓,但现在是不会了。
萧如丝想着就自嘲一笑,口舌里泛着苦。
昨日在今朝,历历在目。苍婧仿佛看到那日蔷薇下一身傲骨的萧如丝。她逆流而上,奔向皇城,那时她是那么热烈的生命。现在凋零一地,只剩花枝枯荆。她断却了后路,再不盛开。
一场宴席间看化人,高位上沉沉寂寂,一片声儿都没有。
萧如丝拿了块杏花糕给苍婧,二人各食,各作慰藉。
火光高扬,在化人身上仍然灼烧。一盅鲜美的汤由姜苏儿端到萧如丝面前。
姜苏儿难得记了个礼,跪在高位前道,“这是陈乐者给妾身的土方,说吃了对孕妇好,妾身就给萧夫人做了。”
姜苏儿口中的陈乐者还在沉浸于琴乐中,他十指之下的琴弦正是他的天地。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还不知姜苏儿在做什么。
萧如丝打开盅盖,是鱼汤,鱼肉炖得雪白,佐了些许枸杞、黄芪、白参。
“枸杞、黄芪、白参算不得什么土方,难道是这鱼别有洞天?”苍婧很是谨慎问道。
萧如丝有孕在身,后宫妃妾能避则避,生怕有了意外惹祸上身。姜苏儿却上赶着炖了鱼汤,还说是陈培言的方子,这未免引人遐想。
“乐工令给的方子,妾身忘了差不多了,”姜苏儿说着一个劲看着萧如丝,“只知道叫什么之肺鱼,吃了特别好。”(注,肺鱼就是河豚)
“胡闹,肺鱼食之杀人。”苍婧猛地抬头,那犀冷的眼睛让姜苏儿一抖。
而萧如丝唇角有了一丝颤动。
姜苏儿也有惊惶在,她看了眼苍祝,仍然道,“乐工令千叮咛万嘱咐,此鱼最好了。”姜苏儿一板一眼说得字字清晰。
但苍祝把鱼盖上,甚至不看陈培言一眼,“蠢钝之妇,别人说的是不是这鱼,你怕是都听不明白。”
毒杀之物,掩入盅碟,盖住了它,盖住了这一场波澜。
事到至此,就是终结。帝王只观方术,遥望众看观,根本不信姜苏儿所言。
那是一瞬的沉默,又似地久天长,直至生命尽头般。
“是啊,也许是姜美人听岔了。”萧如丝唇间淡笑顷刻而过,掩藏了她的悲叹。
“可是……”姜苏儿话未说出口,苍婧便拽住了她的手臂。
“姜美人见识少,大字不识,肺鱼这等毒物寻常人都没见过。姜美人听错是可能的,何况炖的是不是这鱼都不知吧。”苍婧拉着姜苏儿起来,她能感觉到姜苏儿整个人都是慌乱的。
姜苏儿说的是实话,她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她不解为什么帝王把这事压了过去,也不解为什么陈培言要个一个后宫妃妾过不去。姜苏儿看着苍婧,像是求助,又像是求饶。
苍婧一路带着姜苏儿走入了她的席。苍婧自是清楚,一个后宫妃妾凭白构陷有了官职的陈培言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苍祝不相信姜苏儿。
姜苏儿的蠢钝看起来是苍祝不信她的理由。但这并非关键,苍祝不带一点迟疑就认为是姜苏儿听错了,可见姜苏儿在他心里不值一提,比陈培言都不如。
姜苏儿入了席反拉住苍婧,她似乎想要辩解。可苍婧还是回到了她本该坐的席。
“皇姐觉得此化人神通如何?”苍祝不问其他,只问化人。
“此化人火烧不怕,正如乐工令所说可为能臣。不如陛下派他去朔方,身披大火入敌军,烧他个百来敌将也是大有前途。”苍婧又舀了一勺莲子羹,还真的是苦不堪言,叫她皱了眉头。
苍婧离这座皇城越来越疏离,皇城华筵仿佛昨日梦中,忆不起多少事,只留下无限悲悯和心凉。
君王亲邀荒唐之宴,大军在前浴血奋战,国都在后看兴妖作孽。君王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长公主提议甚好,”忽有人行出席,一捧酒壶,豪放不羁,“臣有心报国,可武艺不精,身无异术。不若让化人穿我这锦袍,他着我锦袍降敌,臣也算了此心愿,去过一回战场。”
上官曼倩自有眼色。化人异殊之服,涂之在外,遇火不化,这一点难道无人看出?是不敢点破。
上官曼倩说罢开始褪下锦袍,他疯疯癫癫有些滑稽,锦袍脱了一袖,另一袖脱不出来,就边脱边冲上台对那化人道,“这是陛下亲赐锦袍,既身怀异术,那便褪你道袍,着此锦袍,奔赴战场,成我大平基业。”
苍祝看着上官曼倩的滑稽样,一个劲地笑。
陈培言的琴音略过一缕颤音,苍婧听得真切。长望之,陈培言当作无睹,坐得更加端正。
反那化人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