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兹朝中暴戾独断,揽政专权,树敌众多。如今胡兹大王已然清醒,你的政敌上位,你难道还有后路?你不过想着,胡兹大王虽憎你,可你还是名义上的胡兹辅宰,若死于齐军帐中,胡兹脸上无光,势必拖累和谈。此番用话激我,无非是想借我的手,了结了你,以图阻挠齐胡和谈罢了。我还劝你省省心,少作痴心妄想,胡兹人大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怎会死要面子活受罪。若你死了,怕是胡兹大王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也是可怜,身陷囹圄,武功尽废,才想出这个愚蠢的招儿,曾经只手遮天之时,未曾料到会有今日的窘境吧。如今既胡兹要与我大齐结友邦之好,我不如卖胡兹大王这个人情,将你送回,让他亲手了解了你,岂不更妙?”
文棠一席羞辱正好刺痛百里昊天的心,他被激得气急攻心,一口腥热涌上喉口,“啪”的一声,吐出一口灼臭脓血。
“昊天罔极?枉你叫这个名儿,我看你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文棠瞥了一眼地上鲜红,轻啐一口,念道:“作为辉倮部族长之后,你既登高位,就当用心庇佑族人,而不是被仇恨蒙了双眼,一心只有报仇,毫无怜惜族人之心。你心中只顾私仇,将追随你的辉倮旧部卷入复仇深渊,如今你势倒,胡兹大王就要清算你族人了,你们辉倮部怕就要真的灭族了。”
文棠这番话极重,百利昊天如遭重击,颓丧垂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况且你父亲全是咎由自取,企图挑起战端,导致生灵涂炭,罪有应得。”
“一派胡言!”百里昊天如何能忍人诋毁百里方文,立刻抬起头来,斥叫住嘴,口中还道:“养育之恩,重于泰山。仇人在场,你竟不敢手刃!万物有灵,动物尚知报恩,你却不知,徐正元真白养了你一场!”
“住口!”郭钰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却见文棠已上前一步,伸手扼住了百里昊天咽喉。指甲陷入皮肉,绽出殷红,文棠狠道:“我不与你作逞口舌之争”说罢,拂袖急步离帐而去。到了帐外,她只觉胸闷难当,捂住心口,“啪”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