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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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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揣进了怀里。在无人的死胡同里倚着草垛,小安姑捧着白花花的白面馍,就着自己的泪水吃了阿婆走后的第一顿饱饭。

长年累月的白天讨钱晚上找柴垛栖身,衣裳和鞋是靠捡了别人不要的穿。钱不是每天都有的,经常会饿肚子。再说了谁愿意靠近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呢,看几眼“哦这是个叫花子”就走了,偶有好心的给钱也只是远远的丢进碗里。

就这样流浪了几年,小安姑也长的大了些。

那天安姑去了南山路。太阳有些毒,太阳乱蓬蓬的头发上让安姑热的刺挠。就找了块阴凉地准备讨钱,正好就在致和洋行门口。

“姑娘,你换一个地方吧,你在这里讨钱,进进出出这么多客人,总不太好看。”

恰好是良辰第一天接手致和,刚下车就看到陈叔在试图撵走在致和门口掏钱的安姑。

良辰让陈叔给了一些钱给安姑。

“姑娘去买身好衣裳,到别处寻些差事做吧,总比居无定所要好些。”佑安现在也记得,那天良辰是这样说的。

安姑接过钱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挤了挤眼,再次确认眼前的一幕是真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跪下给良辰磕头,说如果日后有机会,自己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良辰。

安姑离开后便要去买衣裳,一开始衣铺老板只当这个“叫花子”在开玩笑,还把她轰了出去,她摸出大洋,说自己有钱,这才让她进去了,却又不允她碰,说想要哪个他直接给她拿。

第一次去澡堂浑身上下的洗了,好似剥了一层皮。洗完换上干净衣裳,又去饭馆点了一盘菜:满满一大盘青菜,干净的,还放了油和盐的,都是她一个人的,还有满满一大碗白米饭,那米粒儿,跟小玉石头一样。

晚上她找了家旅店。软的床,暖和的床,没有草木和小虫子的床。

看着干净的房间干净的床,安姑把自己揉进了被子,抱着枕头,狠狠哭了一场。

第二天她便出门去寻差事。

路过百乐门,她看到门上贴着招打杂,有住的地方,每天打扫好卫生就行,于是她去了,还真的被留下了。

安姑终于有了地方栖身,虽然很小很小,是个储物间,床还有些破旧坐上去都吱呀作响,但是有床有桌,她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唱曲唱习惯了,安姑在白天打扫卫生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唱几句,之前唱是为了吃饭,现在唱就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了。

晚上在后台帘子缝里望着在前厅台上唱歌的舞女,安姑羡慕极了,如果她也在上面多好。

讲真的,安姑好好打扮一番,绝对一不亚于台上的歌女。

那天安姑正在台后收拾歌女的衣服,突然听见前厅有人争吵,她从后台探头看了看,原来是有人在闹。

她看见“妈妈”一直在道歉赔不是打圆场。那人是虎爷,他最喜欢听茉莉唱曲,不巧茉莉那天去了良辰那里,良辰在和西印度公司谈资,叫了茉莉过去陪吃饭。

虎爷嚷着不见茉莉不罢休,“妈妈”一急之下说漏了嘴,虎爷听到后嚷嚷着要去找良辰。虎爷是谁,安姑也听说过,虎爷名叫钱虎,人们表面上恭维一声虎爷,背后里都叫他“老虎钳”,腰间一把虎头斧,砍死过好多人。

一个念头闪过,安姑脱了自己的袄子,捡了篓子里要拿去洗的旗袍穿上,解开自己的辫子用手梳理几下,从院子里摘了一朵红花别在耳间,拉开帘子上台唱起了她最拿手的曲儿,“妈妈”刚欲发火,却瞧见虎爷已被她的歌声吸引,再看看一身藕粉色的旗袍穿在身上的安姑,这么大个敛钱美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居然都没发现。

那天安姑给虎爷唱了好多首歌。第二天,“妈妈”找到安姑,给了她一箱子好看衣裳和首饰,说要给她比打杂的高几倍的工钱,让她上台。

“妈妈”说安姑这个名字有些俗气,而且总不能让人知道她之前是街上讨饭的叫花子,让她自己定个新名字。

从那之后,人们都说那百乐门里新来了一个了歌女,唱的一腔淮湘小曲儿,名字叫佑安。后来甚至有阔老爷接她去家里唱曲儿听。

有一次,她在一个老爷家唱歌时,听到那老爷和另外几个在商量怎么和致和抢生意,佑安不会忘记致和洋行的那个少爷。佑安被送回百乐门,忙又叫了黄包车去致和找到了良辰,佑安那天听到的确实对良辰有不小的帮助。

良辰问她为什么告诉他那些,佑安说起那年致和门口她感激不尽,又接着说既然她现在有名了,很多商人老爷少爷都喜欢听唱曲儿,他们总喜欢谈生意时叫上她,以后这样的机会肯定还会有,她也愿意为良辰做些事。

良辰依稀想起来佑安是谁。

他是商人,自然不会拒绝。

从此佑安做了良辰生意上的千里耳,作为薪酬,良辰包了她的衣食住行。

……

收回思绪,她除了卖唱并没有什么大能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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