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
相所言有理。我们尚无确凿证据,只凭兵败一事,无法将颜益定罪,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郭芝铉阴冷道:“陛下要等,我们便等,正好趁此机会拿捏颜益把柄,将其铲除殆尽。”
其他人跟着点头,显然是认为有理。
他们的确想趁机发难,也私下商议过,但却可恨把柄太少,无法对其伤筋动骨。
实在可恨!
此事暂且可以放下,眼前更重要的是春闱。
那才是国之根本!
更是掌控朝堂的关键!
申秉文主动询问:“丞相,陛下此举何意?莫不是有意染指春闱、培植势力?”
王远山摇头:“不像。谢纶惯会明哲保身,崔耀祖又是个固执己见的,若要收拢新科进士,便该任命苏太傅和王尚书,而不是丞相。”
申秉文猜测:“莫非是为了给颜妃父兄脱罪,想以此封丞相的口,陛下难不成为颜妃色令智昏至此?”
“哼!”郭存正冷笑:“本相也是才看出来,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深着呢,想保颜益父子是真,命本相负责春闱亦是真,只有手握重兵的太尉才能与本相抗衡,不至于让陛下太过被动。”
王远山赞同道:“丞相英明。”
申秉文靠近郭存正,压低声音:“那我们可要……”
宁德五年,宁德帝亲政不成,想培养一批新鲜血液,侵蚀朝政。
最终,近半的新科进士倒戈,尽归丞相门下,直接粉碎了宁德帝的图谋。
皇帝不爱权力,本就是个笑话,真正会相信的人坟头的草都该有三尺高了。
此次科举正是好时机,趁机灭了陛下夺权的念头,让相府门生遍及朝野。
郭芝铉冷着脸打断:“不必。陛下既要我们好生办差,我们遵旨便是,万一运气不好,碰到个头铁的,平白惹了晦气。本相也是寒窗苦读来的,何苦与他们为难,来日入了官场,自会有人教他们为官之道。”
众臣惊愕。
丞相这是放弃春闱了?
这怎么能行!
如此向三省六部、州郡府衙公然安插棋子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是一大损失啊!
他们还想再努努力,刚打好腹稿,就被郭芝铉黑沉的脸色劝退,他们恍然想起两年前被那群蠢货惹出的祸事,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想起当初被迫移权的憋屈,还是心痛不已,便不再多生事端。
只好认命拱手奉承:“丞相仁义,我等望尘莫及。”
“回吧。”郭芝铉很满意他们的识相。
只要站的够高、坐的够稳,多的是人俯首低眉。
他又何必自降身份呢?
那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即便不拜在他门下,只要犯到他手里,处理掉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下官告退。”
萧遂下了朝,直奔宣政殿,屏退左右宫人,回到内室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由穆生服侍着退下身上厚重繁琐的朝服。
萧遂突然问:“可查到了吗?”
穆生刚将取下的十二旒冕放置好,手正准备碰上萧遂腰间玉带,闻此,依旧不停手上的动作,面不改色、神色泰然地回道:“急报于昨日未时末抵达东京,申时二刻入了丞相府,直到戌时七刻才被放进了宣政殿。”
萧遂继续闭着眼,语气也是无波无澜:“郭芝铉在这两个半时辰内见了哪些人?”
很明显,陛下早已了然于心。
穆生熟练找到隐扣,取下沉甸甸挂着叮叮当当一堆配饰的金玉带,边小心放在垫着丝帛的托盘内边说:“申秉文、王远山、崔静、周坤元,还有几个相府招揽的幕僚。”
“周坤元今日告假早朝,不用管他。”
萧遂睁开眼,转过身来,复又问道:“急报为何入京如此晚?”
穆生解开萧遂襟下的衣扣,褪下明皇色朝服的外袍,语气是压低的凝重:“拨雪来报,他们计划急报入京在午时前,但是没想到拦截急报的有两拨人,在他们停手后再度出了手,经查验后,是颜益派的亲信,紧赶慢赶在入东京前追上了斥候,欲要杀人灭口。”
只是战败,颜伯钧又负伤,并不是什么大事,颜益不至于如此冒险。
斥候若是死了,加急战报无法入京,朝堂更会引起轩然大波。
除非,是准备令自己的人冒充斥候,修改军报。
究竟,是要急于掩藏什么呢?
萧遂没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穆生将外袍挂在衣架子上,摆放整齐,不敢让龙袍全身上下有一丝褶皱。
紧接着去了衣柜取出一套墨色常服,服侍着萧遂穿上。
“原是如此。”萧遂讥笑。
穆生微微抬头,不明白萧遂是想到了什么。
“颜益怕是贪污军饷、克扣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