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
崇安殿
萧遂身穿明黄色朝服,头戴十二旒冕,正襟危坐于御台之上。
金线密织、缂丝工艺的制作,让这件龙袍流光溢彩、贵不可言,只是看着便觉威严不可侵犯。
十二旒冕的礼冠,冠体通黑、凛然庄重,垂旒上垂着十二串由五彩丝线穿成的白玉珠串,更衬得天子面如冠玉、品貌非凡。
萧遂神思倦怠,偶有哈欠,努力想打起精神应付朝臣的明争暗斗,却头低眼垂,分明是无精打采、纵欲过度的模样。
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陛下昨夜为了颜妃弃了皇后娘娘,十五之夜不顾礼制,让皇后娘娘在阖宫上下颜面尽失。
如此手段,勾的陛下魂都快没了!
颜妃身具美貌,本就有些狐媚技术,哄的陛下冷落皇后娘娘多年。
如今莫不是还会些妖法,否则如何能让陛下不顾宗族礼法、顶着丞相的压迫羞辱中宫皇后而去选择一个父兄不得力的妾妃呢?
郭芝铉站在百官之首,冷眼旁观着朝堂之上的各方心思,只看面相便知其精于算计。
朝堂之上率先有人打破了寂静,也成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皇帝。
御史崔静出列:“每逢初一、十五,帝后合寝,乃是祖宗礼法,陛下此举,有违礼制。”
萧遂面色稍有心虚:“颜妃因家人之故,心神恍惚,朕不忍她独自忧思,故才怜悯三分。”
崔静不依不饶:“陛下仁德。颜太尉父子出征半年有余,除却首战告捷,其余皆败,呼兰不过十万人,他们二十万兵马都不敌,可见他们未曾尽心尽力。”
此话一出,武官可就不干了!
自古文武对立,各不相让。
尤其是在宁德一朝,因着两位先帝亲赐的辅政重臣一文臣一武将,又多有矛盾,文武之争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为了各自的利益及拥护者,他们已经不要脸了。
文官自恃饱读圣贤书,嫌弃武官是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动粗的兵鲁子。
武官最讨厌文官那副酸儒生的丑陋嘴脸,说什么文人清高,实际上脏的臭的都被他们私底下扒拉了个干净!
尤其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御史还对战场指手画脚,连人血都不敢沾就敢来大放厥词、目中无人。
他们这一身功名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可不惯那群酸儒生纸上谈兵的做派!
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给他们长脸了!
“陛下,呼兰人兵马娴熟,高大威猛,战事自然是艰难了些,可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啊。”
“林校尉言之有理,太尉或许是先麻痹敌人,而后一举歼灭,陛下明察啊。”
“你们强词夺理,难不成要等到他们把我大梁二十万兵马全部葬送在边关不成!陛下,恐怕那时为时已晚啊!”
“你个老匹夫,老子今天非教你做人不可!”
“够了!”
萧遂大喝,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此事容后再议,且看太尉下一战可否一雪前耻!”
紧接着萧遂又看向郭存正,询问道:“丞相可有异议?”
郭芝铉拱手低头:“臣不敢。”
萧遂松了一口气,面色稍愉:“春闱在即,朕命丞相为主考官,大学士谢纶、吏部左侍郎申秉文、工部右侍郎崔耀祖为副考官,负责春闱一应事务,望卿等秉公持正,严惩徇私舞弊,免得寒了天下学子报效朝廷的一腔热血。”
“臣遵旨。”
萧遂欣慰道:“有丞相坐镇春闱,朕心安矣。”
郭芝铉:“臣定不负所托。”
萧遂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众卿若是无事,便退朝吧,朕累了。”
“陛下!”
崔耀祖出列:“臣有本奏。”
萧遂:“说吧。”
崔耀祖:“臣年前检阅过贡院,年久失修,木板破败,风吹日晒,朽木难支,虫蚁啃噬、举见天光,如此面目考验天下学子,恐沦为笑柄,臣请求陛下,拨款,重修贡院。”
萧遂不耐烦道:“每逢会试,贡院就要失修,罢了,那就从国库拨款八千两,重修贡院,户部从旁协助,崔侍郎好好监工,但不要再有下次,朕都听腻了。自登基以来,朕的园子都没贡院修的勤快。”
群臣闻言低头,也不打眉眼官司了。
崔耀祖视若无睹,拱手谢恩:“臣遵旨。”
下了朝堂,走出崇安殿,郭芝铉身边已经聚了一群同僚,明目张胆到丝毫不知避讳。
御史大夫崔静请示郭芝铉:“丞相为何不乘胜追击,打压颜党气焰?”
郭芝铉:“陛下有意维护颜益,武将不服我们已久,此时我们若逼迫地紧了,恐怕不好收场。”
礼部尚书王远山颔首:“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