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男人过敏
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时透月把吐槽的话给咽下去,冲他露出个难以捉摸的笑,旋即转身,朝车站出口走。
“你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森某人连忙追上去。
她目不斜视,语气平静道:“我没有生气。”
只是有点想翻白眼,顺便很想吐槽而已,但考虑到待会两人还要一起吃饭,她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否则会影响自己的食欲,所以才没有怼他。
森鸥外见她神色淡然,确实不像生气的模样,于是没脸没皮地继续提议:“那要牵手吗?”
“牵你个头!”时透月没忍住,一记眼刀扫过去,“我对男人过敏,离我远点!”
“……”果然还是生气了,但她发脾气的样子——好可爱!
*
点完菜,时透月去卫生间的途中就顺手把账结了,感觉这样显得比较阔气。
她虽然爱财,但人挺大方,也可以说是花钱大手大脚,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鬼杀队的死亡率那么高,谁知道自己哪天会寄,钱到手肯定得赶紧花掉啊。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混过一天是一天。
回来时,森鸥外正盯着窗外的大海发呆,侧脸完美的像是能工巧匠裁出的剪影。
眼睫微垂,深紫的瞳孔笼罩在一方阴影下,鼻梁悬直高挺,下颌线清晰流畅。
怎么看着有点小emo?
时透月坐回原位,开门见山地问:“你要离开横滨吗?”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啊。”
男人收回视线,嘴角牵起不明所以的笑,“要是条件允许,真想带你一起走,然后养在身边。”
不说话是绅士,一开口就是老变态。退退退!赶紧退下吧你!
“别别别,我生活愉快,哪都不想去。”她连连摇头表示拒绝。
用餐期间,森鸥外谈及离开的原因——霓虹和欧洲那边敲响了海外战争,他要去军队当军医。
“战场在太平洋的某座岛上,波及不到普通民众。”
像是宽慰似的,森鸥外语气淡然地说出这段话,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朝对面瞟,企图从她的脸上读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
然而并没有,小姑娘根本不为所动,似乎战争在她眼里并不比盘中的牛排重要。
“这样啊,挺好的。”时透月随口敷衍。
“喂喂,太伤人了吧,”森鸥外装模作样的扶额叹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还以为你会担心我呢。”
她头都不抬地继续干饭,心想:不愧是黑毛和牛,太好吃了!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这顿饭真值!
“担心没用啊,况且你要是真的怕死就不会去了,再说了,奶妈也不需要冲锋陷阵,哪有那么容易挂掉啦。”
奶妈?!
向来以沉着冷静而著称的森医生差点没绷住,眉尖跳了跳,这称呼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做出评价。
“嗯,我是。”她承认了。
将最后一块肉咽下,时透月满意地舔了下嘴唇,抬眸望向对面满脸写着不开心的男人,她沉思三秒,低头翻起包包。
真是服了,为什么她这个七岁的小女生要哄二十五六的成年人啊。
“护身符借你,很灵的,等你回来记得请我吃饭啊。”
粉红色的御守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布料被磨得起球,颜色微微泛白,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中间鼓鼓的。
应该是贴身带了很久的东西,森鸥外按捺住心底的那抹小雀跃,故作淡定地接过,“里面是什么?”
“秘密。”
*
二人在十字路口挥手道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时间还早,横滨的美景又如此多娇,时透月决定顺着海岸线散会步再回去。
残阳如血,将海面晕染成金黄,远处的船只踏浪而行,落日坠下,沿着天海交界处缓缓沉没。
赤足行走于沙滩,柔软的沙子被太阳烘烤一天,此刻还残留着些许余温,踩在上面很舒服,有种微痒而温暖的触感。
胃中突然一阵空虚,牙白……刚吃完没多久又饿了,自从重启呼吸法,她就感觉食量明显增加,消化速度也变快不少。
在海边小摊买了点鲷鱼烧,她坐到一旁的石阶上大快朵颐起来。
饱餐过后,时透月拿出地图,研究起去车站的最近路线,发现抄小路可以横穿城市,直达目的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垃圾腐败后的臭气,这对于天与咒缚而言过于刺激,她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只想赶紧离开。
她正身处一条背阴小巷,错落分布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亮视野。
放眼望去周边尽是破败的低矮平房,像是贫民窟,亦或是被遗弃的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