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男人过敏
忽然,一丝甜腥扑入鼻息——是血的味道。
根据横滨特殊的“风土人情”来考虑,很有可能是帮派斗争。
踮起脚尖,放轻步伐,朝着血腥味的源头悄声走去,侧耳听了半晌,只能隐约听到微弱的喘气声,伤者应该只有一人。
身旁就有台公用电话,她想着先去确认是怎么一回事吧,如果有需要,可以帮忙叫个救护车。
帮派成员的命也是命啊!而且万一是碰到抢劫,或是意外受伤的无辜路人呢?
随着距离的拉进,时透月的神情从好奇转为惊讶。
缘,妙不可言。那不是在咖喱店一起吃过饭的红发少年吗?额……叫什么名字来着?忘记了。
但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啊喂!
他的情况看起来相当不妙,虚弱地坐在地上,后背抵住墙壁,身体佝偻着,双手按住腹部,涌出的血液顺着指缝往外冒。
“你先忍住别死啊!我去叫救护车。”
“不能……不能叫救护车。”
少年艰难地抬起头,由于失血的缘故,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丝丝冷汗,瞳孔都有些扩散,两瓣嘴唇被鲜血染红,轻轻颤抖着。
这真是她见过最抠门的人!没有之一!
大哥呀!咱都伤成这样了,为啥还舍不得叫救护车?有些钱不能省啊!
内心吐槽完后,她嗅到一丝违和感,于是换了个思路,很快想明白原因——恐怕是枪伤。
医院有规定,若是在没有警察陪护的情况下接收到受枪伤的患者,需要立即报警。
天,这小子还真是帮派的人!
时透月跪坐到他旁边,询问道:“是枪伤吗?子弹有没有留在身体里面?”
玉青的反转术式可以治疗任何外伤,但前提是得把子弹取出来,否则会和肉长到一块。
视线变得模糊,织田作之助眯起眼,勉强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
“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少年的眼皮落下。
见状,时透月伸手探向他的鼻尖,还有气。
迅速将他的手拿开,掀开衬衣下摆——共有两个弹孔,随后她动作轻柔地把人扶起来,低头看向后腰。
不幸中的万幸,两处都是贯穿伤,从伤口位置来判断,并未危及到要害,即使放着不管估计也不会死。
余光瞄到他别在腰两侧的枪,内心变得有点犹豫。
时透月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先救人吧,要是真的上演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她就一拳捶爆他的狗头!
心中默念“玉青快来”,一秒后,白衣少年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杀人啦!你果然杀人了!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个反社会,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抛尸?!”
你礼貌吗?
额角蹦出小十字,时透月咬牙道:“还没死呢!快治疗。”
*
逐渐远去的意识被拉了回来,腹部的剧痛慢慢消散,回光返照吗?还是已经死了?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缓缓睁开眼,面前的小姑娘双手扶住他的肩头,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嗯,好多了,谢谢。”轻轻将她的手推开,垂下视线,他抬手去摸腹部。
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翻起惊讶,立刻把衣服拉起来,那里只留下一片未干的血渍,伤口已经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是你的异能力吗?”
身为异能者,这是织田作之助脑中浮出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唯一一个。
“对。”时透月借驴下坡地应道,但绝不是为了抢占功劳。
玉青在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把咒灵的事告诉普通人,否则会在无形中增加对方的压力,让她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话说回来,只有异能力者才会知道异能的存在,说明织田作之助和她一样,拥有某种特殊能力。
会是什么呢?有点好奇诶。
这是她头一次遇到“同类”,惊讶的同时倍感亲切,即便对方是帮派的人也无所谓,反正他目前看起来还挺老实的。
“你也是异能力者?”
“嗯。”少年迟疑片刻,点头应道。但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比如自己的具体异能,以及负伤的原因。
这时,远处忽来脚步声,像是初春的细雨,淅沥沥落下。
时透月耳根微动,判断出来者众多——估计是追杀少年的帮派成员,反正混黑的打来打去很正常,大多都是武斗派。
应该吧,她也不确定,总之还是跟他说一声:“西南方向有人来了。”
少年起身望去,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大约过了快十秒,才有细微的动静顺风钻入耳道。
“你听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