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孝子

“嗷嗷嗷嗷嗷———！”

石破天惊，响彻云霄，痛彻心扉！

此鬼哭狼嚎之音，从将军府的后院，一直连绵不绝的传到了隔壁的府邸、街巷，店铺。

然而，他们早已见怪不怪，除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紧接着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将军府的后院，年过半百的兰将军，手中拿着手腕般粗的军棍。一下、两下，三下！

老将军气的面色涨红，他喘着粗气，打完一下停一会，打完一下停一会。

“老子辛辛苦苦托人给你送进国子监，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夫子把你这混账给收下。你天天在国子监内斗鸡走狗，老子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没闹到老子跟前，老子当没看见。想着你糊涂也该有个尽头，你大哥如今坐镇西北，他当年也不是没混账过，但哪有你这么混蛋的？给老子跑去逛勾栏了！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老子难解心头之恨！”

兰佳绝跪在阿娘的寝房外头，日头晒的他青筋凸起，他死死咬着牙，声音又大又倔，“国子监又不是我让你送我进去的？我早就说了我不想读书，我想跟大哥一样去保家卫国！更何况，逛勾栏怎么了？我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凭啥打我！”

“就凭我是你老子！”

兰将军气的跳脚，大骂眼前这个逆子，“你说你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人青楼的人都跑到家门口来要账了你还嘴硬？一天天的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出去，不就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找的？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老子一辈子沙场点兵，风里来雨里去，才堪堪混到现在这个名声，全让你给败坏了！你还敢不认错！”

兰佳绝跪在地砖上，他老爹的口水唾沫都喷到他脸上了。

兰佳绝的唇角翘起，眼神桀骜不屑，“狗屁名声，你一个武夫天天学那群酸不拉几的文人，说什么名声！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没错！”

兰佳绝高高抬起脑袋，倔强又不驯地注视着兰将军，“死也没错！！”

兰将军望着自己小儿子那双眼睛，愣住了三秒，差点气的仰倒，老家伙一辈子在沙场叱咤风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谁想到卸甲归家后，在自个的宅院里，反倒被自己的小儿子气的脑袋嗡嗡响，他不住地点头。

“好……你有本事！你本事大的不得了！你真是有大大的本事！”

兰将军眼睛一冷，“行！老子就打到你认错为止！”

话音刚落。

寝房内的门忽然被打开。

兰夫人站在寝房的木门处，她一身素净的白衣，面露平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对冤家父子。

“娘……”兰佳绝膝行两步，“我真的没错，我没有沾花惹草，我真的只是看不下去……”

“我知道。”平静如水的声音传过来。

兰佳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但他仍旧不曾认错，只是把脑袋低下去，不再看兰夫人。

兰夫人缓缓走过来，把兰将军手中的军棍夺过来，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美人’是你亲儿子，你要把你亲儿子打死吗？”

兰将军别过头，不看她。

兰夫人又转过头，轻轻抚着兰佳绝的肩膀，“你也这么大了，不管有没有错，心中也要有分寸，你爹在京城中一言一行都会被有心人放大，不是小孩子了。”

兰佳绝又抬起头看向兰夫人，他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难过，“娘……你也不信我吗？”

兰夫人不敢看小儿子眼里的情绪，她转过身，把军棍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你们都好好想一下吧。”

兰将军站在兰佳绝的身旁，站了很久很久。

后，府门外的小厮过来通报，有事禀报，兰将军才抬脚准备离开。

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兰佳绝忽然说，“爹，我没有错。”

兰将军的步伐停顿了那么一瞬，没有回应，他又继续抬脚，离开了此处。

徒留兰佳绝一个人，孤独地，倔强地，跪在这里。

不羁的少年，还算单薄未成长完全的身姿，如同一棵小青松一般，岿然不动。

……

兰佳绝跪在他阿娘的寝房外，从日出至日落，跪到他双膝已经痛到麻木。

书童御书瞧不下去了，对兰佳绝说，“公子，您起来吧，老爷和夫人都没说让您跪这么久……”

“御书。”

兰佳绝的喉咙干哑，双目无神地盯着地砖，“我真的没错。”

御书道，“公子，我相信你。”

兰佳绝喃喃道，“为什么他们不信我呢？”

御书沉吟不语。

“我平时虽然不老实念书，但我是什么样的人，爹娘不知道吗？他们为什么不信我呢？”

御书抓起兰佳绝的手，道，“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