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孝子
们先起来吧。”
兰佳绝闭上眼睛,他忽然扶起来御书的手,努力站起来,“我要去找阿爹,我不服气!”
御书紧紧地抓住兰佳绝的袖子,恳求道,“公子…您还是不要去惹老爷动怒了……”
兰佳绝的后背,膝盖,两处都痛得他两眼发昏,加之跪了一天,滴水未进,日头晒的他头昏脑涨。
一股气支撑着他站在御书的面前,支撑着他朝着兰将军的书房走。
“我,偏,不。”兰佳绝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倔的十头牛也拉不住。
他没有做错的事情,凭何要认下去!
他没有寻花问柳!
他没有给他老爹抹黑!
每走一步,他的膝盖仿佛一千根针刺进去,从后院穿越到书房,统共要走四百二十一步,穿过花园、连廊,后亭。
背上的钝痛也在提醒他,每一道棍子,他老爹都不曾手下留情。
日头已经渐晚,余晖照在书房外的阶梯上,阶梯侧边长了一层新鲜的青苔,缝隙中,有一株弱小可怜的白色花朵。这是兰佳绝从前不曾注意到的。
“你说‘美人’这性子到底怎么办……”阿娘的声音从书房内,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美人是兰佳绝的小名,起因是,他阿娘在怀他的时候,做梦梦见观音娘娘告诉她,腹中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儿,模样生得美艳秀丽,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于是,阿娘醒来后,就想好了他的小名。
阿娘生了大哥,于是做梦都想要生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儿,怀孕期间缝的大都是姑娘穿的小衣,从没想过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一个带把的。故而在生产的时候,发现生出来的孩子模样的确如观音娘娘说的一样,比他哥要好看,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带把的,导致她娘伤心的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难产去了。
兰将军在产房外求神拜佛,好不容易保住了他夫人的命,对于兰佳绝这个男儿,却是长叹一口气,为了不让他夫人伤心,一口气将怀孕期间做的所有姑娘小衣,丢到火盆内焚烧殆尽。
在兰佳绝出生的好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自己的小衣。
“美人”一称,也从他年幼之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他不止一次被学堂内其他同学嘲笑过,可每一次都只能恼羞成怒的拽起书册,砸在那人身上。
可是尽管如此,小名依旧像一道影子一直跟着他,甩不开挣不脱逃不掉。因为这是阿娘赐予他的乳名,哪怕,并没有问过他是否情愿。
兰佳绝站在书房外,紧紧地抿着唇,他觉得自己要倒了,但是还是伸出手扶住了门廊下的柱子,让自己能够保持稳当。
他要抬手敲门,还没有敲下去,就听见,兰将军怒气冲冲却又轻蔑的声音传来——
“哼!那个逆子,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劣根难除,品性难移,没什么指望了!真不知道随了谁……”
劣根难除。
品性难移。
兰佳绝强硬扯着唇角。
他向来笑起来是极其好看的,如晨起的第一缕光辉,令人瞩目。
可此时唇角僵硬地扯着,眼眶却血红,他攥紧了拳头,他牙齿紧紧咬着,喉中漫来铁锈的味道。
“御书,走吧。”
兰佳绝高扬起脑袋,表情看起来正常无比,跟往常一模一样,分毫无差,好似还是那个骄傲的兰小公子。
御书站在兰佳绝身后,他不知书房内老爷夫人究竟说什么了,能让倔驴一样的公子打消念头。
“走啊,愣着干嘛?”
御书忙着点头,“哦哦,好……公子,让我扶着你吧……”
兰佳绝却是一抬手,笑着说,“你公子我是谁,区区皮肉伤,要什么扶!”
御书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兰佳绝身后,等着公子支撑不住,立马去扶他。
可兰佳绝这一路,都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这样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寝房。
他关上了房门,对着御书说,“你回去休息吧,小爷我自己待一待。”
说完。兰佳绝反手一关门,就把御书挡在门外,他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内。
御书只好坐在兰佳绝的厢房外台阶上。
御书看着厢房外的梧桐树,心想,这梧桐树的名字,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
陆静姝白日上午要跟随琵琶姐姐学琵琶,下午则跟另外一个姐姐学舞步,晚上则是有专门的妈妈,拿了一本小册子教授她风尘女子本职技术。
她的十指因为练琵琶,磨出了血泡,疼的她彻夜彻夜睡不着觉。
晚上的妈妈还要把她的衣服剥去,抬起她的腿,摆弄她的手臂,教完还要看陆静姝学完的成果。
陆静姝每一次都只能用力的攥着下面的布,哪怕触及指尖的血泡,也并不觉得痛。
教习的妈妈离去后,陆静姝又像一个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