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
“嗯?”纪连芙边回答边敏捷闪躲。
白猫从高柜起跳,绕过她,像狗一样朝章云野扑过去。
章云野厉声:“二号!坐下。”
白猫闻声颤抖,紧急刹车半坐下来。
另一只黑色鬼影优雅踩在画与画的空隙,猫一样跳到章云野背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伸懒腰,然后懒洋洋翘着黑尾巴卧在他脚边。
是只纯黑的牧羊犬。
章云野蹲下来,挠它下巴:“纪……唔,一号真是乖孩子。”
猫像狗,狗像猫。
纪连芙被它们的表现镇住了,又为章云野口中连连蹦出自己的姓氏困惑。
眼神在黑白两色互转:“它叫纪一号?”
“不是,她叫一号。”章云野指脚边的黑狗,又摸了摸面前半坐的白猫:“喏,他是二号。”
“好草率的名字。”
白猫瞬间朝她龇牙咧嘴,好像对评价很不满。
纪连芙改口:“我说的是小黑,不是你。”
白猫立即喜笑颜开,绕着她频繁转圈蹭腿,路过一号时,伸腿显摆。
黑狗只是傲慢掀了掀眼皮,既不看纪连芙,也不在乎白猫。
想不到小动物这么有脾气。
纪连芙乐得捂嘴笑:“你的猫和狗,是不是灵魂互换了。”
章云野岔腿坐在地上,将一号抱在怀里,冲她伸手:“要来摸摸看吗?”
一号的毛色乌黑顺滑。
好心动。
但是章云野只穿着浴袍,本就很难遮住什么,现在大剌剌坐在地上,袍角掀飞,两条长腿明晃晃亮出来,频频蹭在旁边灼灼芙蓉花画作的花蕊上。
夕阳更低,给他逗狗的身影笼上层金色的光,湿漉漉发梢一滴金色的水,落在木质地板上“啪嗒”晕开深色的纹路。
纪连芙心蓦然一跳。
伸出的手久久没回应,章云野停止顺毛,纳闷抬眼看她:“怎么了?”
纪连芙咬嘴唇,企图暗示:“不能整理一下吗?画好乱。”
章云野抖了抖胳膊:“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他们关到卧室,就是这两个小混蛋弄乱的,快点,手酸了,一号认生,不是我带着,根本不让你摸的。”
纪连芙别扭靠近,刚将手撘在他掌心,不知道一号忽然发什么疯,从章云野怀里跳出来,踏在地上推着旁边一幅画挪动了几公分,恰恰送到纪连芙脚下。
她脸色大变,为了不踩到画,急转步伐。
身体重量连带章云野也重心不稳。
纪连芙练过八年巴西柔术。
慌乱之中,下意识找平整地面顺势躺了下来,调整姿势,倒是没嗑痛,但没发觉自己拽的到底是什么。
章云野被拉着压在她上方,胳膊撑在她颈侧。
等她看清手里扯下的是浴袍时,二人脸距离不过几厘米。
章云野眼睛清澈而没搞清状况,四白穴的痣也一并显得有些迷茫。
“喵~”
他顺着二号叫声看去,发现自己的浴袍在纪连芙手里。
“……”章云野噎到说不出话,“纪连芙,你是不是……”
“不是!”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不是。”
罪魁祸首大摇大摆跳到章云野背上,蜷缩成一团,将他的脊背又压下几分。
纪连芙喊:“!你别动!”
“你以为是我想动吗?”章云野扭脸不敢看她,耳朵染上血色,撑直胳膊,想把狗子甩下去。
之前再怎么说,也是穿着衣服的,如今的情况……
毫不怀疑,但凡有个狗仔从对面的楼拍他们两个,洗出来照片可算是证据确凿。
新秀画家和非知名主持人。
到时候说二人是清白的,谁敢信?
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
纪连芙忙捂住滚烫的脸:“我现在看不见,你快穿,穿好了叫我。”
窸窸窣窣穿衣声。
睁眼的时候,不巧正看到章云野收拢胸前衣领。
因为侧对着她。
肋骨间,一块长且狰狞的疤痕,在冷白的腰腹上格外扎眼。
疤痕很快被衣袍盖住了。
纪连芙眼珠一动不动。
失魂落魄的脸落入章云野眼中,他灵敏捂住疤的部分,不知脑补了什么,别过头道:“你该走了。”
不由分说的生硬打断二人间的暧昧。
明明是赶她走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他自己难受到撑不住。
纪连芙直愣愣站起:“哦。”同手同脚离开。
“把这些也带走。”章云野指着桌上的盒子袋子,在背后喊她。
纪连芙僵硬扭头:“我拿回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