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个时候，说些什么都显得多余，大家担忧地看着燕居北一步一步走向季桓雪，大概走了几步？六步或许七步吧，很近却又极慢。

燕居北现在觉得或许那些片段只是梦，一点点都不真实，她怎么可能因为爱而不得，囚禁大师兄，并将前来劝阻的虞时欢跟顾长风都打落山崖。

以至于最后被季桓雪一剑了结。

记忆并未带来多少生理上的疼痛，事实上，燕居北反而替梦里的自己舒了口气。不管真喜欢也好，假喜欢也罢，她都不用在痛苦着了。至少在燕居北眼里，她看起来很痛苦。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桓雪师姐谈谈。”

燕居北缓缓用视线扫了一圈，等人都出去了，才在季桓雪一旁坐了下来。

两人都长久地没说话，思过崖水滴入水潭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做了一个梦。”燕居北到底还是开口了，“梦里我好像六亲不认了，干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很庆幸师姐能够帮我了结。”

季桓雪依旧面朝着崖壁，就当燕居北以为她不打算开口了，刚准备整理下姿势陪着一起面壁，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庆幸什么。”季桓雪偏头看向燕居北，声音虽然稍稍有些沙哑，但是又带着看自家孩子不成气般的懊恼，“我可是要了你命。”

“可是是在梦里。”燕居北歪着头想了想，笑着回答，“现在可不是在梦里，对吧师姐。”

季桓雪愣了一下，终于笑了出来，“是的，不是梦里。”

说罢起身掸掸衣服，伸出手拉燕居北，“走吧。”

燕居北疑疑惑惑就着力起来，“所以不面壁了？”

“不面了。”季桓雪微微勾起嘴角，而后脸又是一冷，挥手一道法术飞了过去，“还偷听着，不出来么？”

燕居北震惊地扭头看去，只见法术让石门旁的空气波动了下，四人乍然就在那儿了。

“哈哈哈，说开了就好。”自知理亏，顾长风他们讪讪地要么仰头，要么看地，再不济摸摸扇子，揩揩剑柄。

季桓雪带着燕居北就往外走，只是在路过时瞧了瞧他们一眼，留了句，“行了，师父师娘还等着呢。”

“是了是了！”余下的四人相互应和着，赶忙也跟了上去。

“难得人都聚齐了。”顾长风瞧着一屋子人，乐得咧嘴笑，“来，石老前辈，你是我师妹师父，我敬您一杯。”

说着就往嘴里灌，燕居北看着眼皮子直抽抽，话说，这是顾师兄第多少杯了，真是好酒量啊，瞧着师兄师姐们习以为常的样子，燕居北默默夹了筷子菜吃了压压惊。

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师兄他这样不碍事吧？”

虞时欢嗐了声，“往日也醉过一次，不过都好十年前了，你是没瞧见，比现在还夸张呢，后来就被师父严令禁酒了。”

边说边还扔了块肉给火狐，“乖乖尝一尝。”

火狐一跃叼住肉，踱到一旁慢丝条理地吃了起来，燕居北盯着火狐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努力在脑海里思索着，刚有苗头要想起来，却被一阵嚎叫打断了。

“您收我吧！”顾长风抱住石无敛大腿，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跟着您，我就能打败我师父了，摸到长空剑了！”

最后更是一声长吼，“长空剑啊！”如果是不知道实情的，到是真觉得情真意切，闻者落泪。

但反正在场的，都是齐刷刷地拍住脑门。

“下次，还是别让师兄喝酒了吧。”

“赞同。”剩下六个人齐刷刷地表示同意，还有一个正甩着腿儿想办法挣脱呢。

燕居北莫名一冷，连忙上前跟她爹要来长空剑，手提着在顾长风面前抖了抖，“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长……长空剑！”

顾长风眼睛一亮，撒开手就去够长空剑，燕居北一个眼神，虞时欢秒懂，过来一下法术就把顾长风晕了，接住了来。

虞时欢瞧着乖乖倒下去的顾长风，勾了勾嘴角，瞬间，余下的人也都弯起嘴角，世界清静了。

“对了。”燕居北扫了眼手上的银镯，花纹已然消失了，“我之前就想问了，黎华去哪儿了呀？”

“哦，被掌门带去剑影楼了，掌门还说，法术什么的应该也会逐渐恢复了。”

虞时欢将人摆在躺椅上，过来过下，边吃还不忘回答燕居北的问题。

吃得喷喷香，燕居北虽然也想沉溺于眼波流转，可到底还是没法不提醒虞时欢，“虞虞师姐，卤汁。”

“啊？”虞时欢虽然愣着，嘴巴却还不忘嚼着，等意识到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扯了半只烧鸡来，不在意地挥挥手，“管他呢。”

燕居北觉得自己吃撑了，看了看，嗯，很好，顾长风依旧安然躺在躺椅上，她爹跟她娘腻歪着，沈念白同季桓雪僵持着，邵桦景一旁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