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
但也是这一年,沈濯在春闱中夺得榜首,拜入祖父门下,算算时日,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他便会登门拜访了......
头疼得更厉害了。
“公子,您头还疼呢?我马上去给您拿醒酒汤。”宛娘作势要往外走。
“不必麻烦了,昨夜多谢收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陆微与匆匆离开。
宛娘看着她急切而不失仪态的背影,暗自嘀咕:今天的公子还怪有礼貌的。
*
陆微与下了楼,在大堂候了一夜的侍从听到动静,立马清醒过来,迎上前道:“公子您总算醒了!老爷在家等了您一宿,您要是再不回去,老爷就要亲自来请您了!”
陆微与迈开步子往外走:“嗯,先回去吧。”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倒让闻溪愣了下,按照以往,公子应该先骂他一顿,然后再不情不愿地回去,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陆微与没注意到他的疑惑,只想着赶快回京。
淮州城的百姓几乎都认得顾思玄,见她从渡月阁的方向来,已是见惯不怪。
尚宁县主病故后,顾伯施自请做了外放官,只身回了淮州老家。
地方官员无召不得入京,这些年父子俩鲜少见面,直到三年前齐国公把顾思玄送来淮州,两人才得以团聚。
顾思玄在奉京时尚有齐国公镇着,还算老实,到了淮州后便彻底放飞了,三天两头逃学不说,还整日混迹于青楼赌坊。
起初,顾伯施还会请家法,后来发现根本压不住这个泼猴,索性就随他去了。
只要人还在淮州,随他怎么蹦跶。
此时,在正堂里坐了一夜的顾伯施实在熬不住了,刚要趴下去打个盹,老内知急匆匆走进来,一嗓子把他叫醒了。
“老爷,公子回来了!”
顾伯施一惊,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歇下去的怒火又蹿腾起来:“那个逆子呢?带他来见我!”
话音刚落,晨光熹微里忽而走来一人,衣袂微浮,步伐轻盈秀气,行至身前,拱手一揖,平静地唤了声:“父亲。”
顾伯施听见这声“父亲”,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活见鬼了似地盯着“顾思玄”。
“你叫我什么?”
陆微与被他这么一问,也有点心虚,不确定地又唤了声:“爹?”
顾伯施眉毛一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激动地对老内知说:“老张,你听见了吗?思玄他......他刚刚叫我爹!”
老内知也是老泪纵横:“是,老奴都听见了,公子他终于肯叫您了!”
陆微与:“......”
顾思玄以前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顾伯施听见一句“爹”就感动成这样?
顾伯施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语重心长道:“你娘走得早,这些年你又不在我身边,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所以才对你严厉了些,你若是不争气,百年之后,爹见到你娘该如何跟她交代啊......”
陆微与前世与父母并不亲近,见他如此,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奉京来信了,信上说什么了?”
说起正事,顾伯施收起姿态,道:“你外祖父犯了旧疾,想接你回京。”
他叹了口气:“你才回到淮州不久,又要离开,爹心里万般不舍,但国公爷只有你娘这么一个女儿,你理当回去替你娘全了这份孝心。”
陆微与求之不得:“好,即日启程可以吗?”
顾伯施正煽情着,突然听到这话,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儿啊,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急的......”
“事关重大,必须尽快回京。”
她怕多晚一天,顾思玄都会把陆家拆了。
顾伯施见儿子归心似箭,难免失落,心里又安慰自己:孩子从小没养在他身边,与外祖父亲近些也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爹这就让人去准备。”
得了准信,陆微与才感觉自己的魂踏实落了地,如今只盼着京城的情况不要太糟糕。
*
奉京城,陆府。
府内仆妇丫鬟们一大清早便开始忙活,朱红的大门擦得锃亮,连两侧的青枫也特意调整了位置,摆放整齐了。
王妈妈挺着胸脯走进寄云院,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见势不妙,忙不迭迎了上来。
“妈妈怎么过来了?”
王妈妈抬了抬下巴,吊梢眼里流露出几分轻蔑:“老夫人特意从宫里请了徐嬷嬷来给各位姑娘授课,其他姑娘一早就到立竹堂候着了,唯有五姑娘迟迟不见人影,所以老夫人特让我来看看。”
连皎解释道:“姑娘前两日受了凉,昨夜里吃了药睡下后一直没见醒,奴婢看时辰快到了,便自作主张让荷衣去向老夫人告假了。”
姑娘夜里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