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想往后?想得倒挺长,你有命活这么长吗?”
“你……!”安远伯世子一手捂住被砸得乌青的眼眶,一手指着崔宝音,正要怒目反斥,却忽然被人擒住了手腕,“世子,逾越了。”
安远伯世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手指着的人是谁,他顿时心慌地收回了手,却还要尤自强撑着道:“也罢!我不和妇人一般见识!”
谢玄奚头疼地看了他一眼:“世子方才不是还说院里有事,须得回去?”
“我何时……”安远伯世子下意识反问,话刚说出口,触及谢玄奚幽深的双眼,他回过神来,“是、是……我险些将这事忘了,多谢大人提醒!”
他说罢便挣脱了谢玄奚的手,急急忙忙往回跑去。
他一走,这里便只剩下崔宝音与谢玄奚两人。
“郡主……”谢玄奚看向面前的少女,开口唤了她一声,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轻声叹道,“方才那般情形,郡主委实不该与他争辩。”
来之前他看过这个地方,是在酌月园角落里,很有些偏僻。男女力量悬殊,况且崔宝音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若是他不在场,难保范伯榆会做出什么事。
谢玄奚觉得崔宝音实在有些莽撞。
他不赞同地看着她,又想,或许是因为摄政王府将她养得太好,才养成了她这般行事不计后果的性子。
崔宝音红着眼瞪他:“要你管!”
听见不远处有人唤着谢玄奚的名字寻过来,她也懒得同他在这里掰扯,随手折了一枝绣球朝他兜头盖脸地砸过去:“你以为我就不生你的气吗!”
什么叫做“郡主之骄奢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那叫什么骄奢!再说了,她可是堂堂琼阳郡主崔宝音,骄奢一点又怎么了!
容觉按照范伯榆的话寻过来,便见着好友立在绣球花树下,肩头簌簌落了一层白玉花瓣,树下还有一位穿着红裳粉裙的琼阳郡主,望见他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容觉摸了摸鼻子,转过脸问谢玄奚:“你方才瞧见了吗?小郡主是不是瞪了我一眼?还是我看错了?”
谢玄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容觉“噢”了一声,并不怀疑有他。他方才在别处吃了两盏酒,本就有些醉意,一时看错了也正常。
“不过,”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和她在这儿做什么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不等谢玄奚回答,他又半眯着眼笑道:“听闻前日王小姐给你送点心,你却当着她的面把点心送给了她哥?我可真是好奇,你连琅琊王氏嫡女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谁?莫非……琼阳郡主崔宝音?”
谢玄奚:“……”
想起崔宝音不分青红皂白的麻烦性子,他语气冷淡:“我一生行善积德,你非要这么诋毁我?”
他怎么会喜欢崔宝音。
“是吗?”容觉却觉得他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他虽然有些醉了,但仍旧心明眼亮,“可我看你待琼阳郡主,与旁人可不同。你当真不喜欢她?不可能吧?”
他竭力睁大了眼睛想去看谢玄奚的反应,却又觉得眼底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谢玄奚懒得理会他,面色冷淡地转身,临走之前只扔下一句话:“恕即,扶你家公子下去醒醒酒。”
不一会儿,恕即便也扶着容觉走了。
不远处的采棠悄悄舒了口气,将碎在地上的玉镯捡起来用帕子包好后,便也匆匆离去。
这镯子算得上是她家郡主的贴身之物,便是要扔,也不能扔在安远伯府,以免被有心人捡去做了文章。是以她才会折返回来,却没想到听着这么一番对话。
她抿了抿唇,面色如常地回了郡主身边。
出了范伯榆这等糟心事,这安远伯府崔宝音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她唤折萱和抱雪去寻贺初窈与裴信姝,与她们说一声她准备先走的事,又唤了声采棠,却没得到回应。
寄云看不下去,悄悄推了采棠一把,小声道:“郡主叫你。”
采棠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怎么了郡主?”
崔宝音转过脸,探究地看着她:“我也想问问你怎么了?从捡了镯子回来后便一直走神。”
“没、没怎么……”采棠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奴婢只是……只是昨夜没睡好,有些困。”
“是吗?”
“……是。”
崔宝音点了点头:“也是,你跟在我身边,事无巨细皆要操心,着实辛苦。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以后也不必再回迟芳馆伺候了。”
望着采棠惨白的脸色,她语气微沉:“现在你还要骗我说是昨夜没睡好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采棠见实在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将方才听来的对话学给了郡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