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校长的故事3
送白校长前往永雪原,幸得在关门前进入洞府,得见命札。
“那只是一个,一个巨大的书库,没有龙潭虎穴、没有艰难险阻,就在那里。命运就写在那些手札之上,就那么放在那里。我找到自己的命札,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六神无主。”
“上面写着什么?”
“幼孤、身残、隽秀多智,六亲无缘,情爱缘薄,无后,得十年奇遇,而后巨富。”
不过十余个字,却字字击中靶心。
“这,都是这些吗?”
“后面还有很多,很详尽很完整。哈,托福,我倒是知道了我是什么时候生的。什么时候残的,什么时候遇尼泊尔恩人。感觉就像一个剧本,我不过是照着上面演戏的演员。”
听了半天,这几句淡淡的话,背后渗出的恐怖却浓雾一般弥漫。
我不死心,又问道:“那命札上面写的是你无后,可是你不是有女儿吗?这,不对啊。这样的情况应该写女儿多病才符合现实。看来这命札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啊.”
白校长惨然一笑:“那是我改的,我当时绝望之下,咬破手指去涂那命札,慌乱之中胡乱涂起,刚涂了“无后”二字,就到了关洞门的时辰,我便莫名地站在荒芜雪原之上,几块大石头面前。”他向我伸出手,右手食指、中指上相连尚有一个环状僵疤,许是时间已久颜色已和其他皮肤无异,牙咬过的痕迹却依然清晰,可以想见当时咬得有多狠、多急。
我浑身冰凉,满脸僵木,这些天虽屡次遇奇事,即使去年丢了一周多时间;亲眼见过的芍药花变成了潲水桶;甚至是衣服上出现了狐狸毛,在某个层面上都不算是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那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些事我真的经历过,如果就此不再发生,似乎勉强可以说是在做梦,今日白校长所讲,完全把我拉进了另一种感受:好像自己本来不过是在非常投入地看电影,某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就身在剧中,已经走进那方寸屏幕之上。
我根本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只是茫然地问道:“那,那后来呢?”白校长长叹一声:“后来,后来啊。”
他满脸疲惫,目光如烟:“原以为离墟于我无时光,那些年过得太舒心,完全没有计算过到底过了多久。只想着就那么建功立业、老去、埋骨于此,也不枉此生。哪知道命运不给我这个机会,时间更是一天也偷不掉,虽然四时四季,白天黑夜却是一样都有,无间洞十年一开,料想我呆得也离十年也不久了,便去查了离墟历,这一查果然也就是个把月的事了。各地尊主皆说离开之后便再无回去的可能,否则不只是自己性命不保,还可能危及当地灵族性命。”
“可是,我真的好想能再去一次离墟,再等一次无间洞出现,去看自己的命札,既然上一次我涂了两个字都能改了命运,那如果我能再改一点,也许我的女儿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他面色苍黄,眼角又渗出泪来,示意我再点一只烟,顿了片刻:“四地尊主民众多感我十年筹划付出,又道异世人离开可带一样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若多则必遭反噬,赠我一匣珠宝,又设宴三日送我离开,我携着那一匣珠宝,正在盛宴之上,突然就到了一个石头洞里。”
“石头洞?!”我大惊,“那石头洞是?”
“没错,是一个通道,那洞里有块带着圆环的石头——就是我家下面那个洞。”
我止不住浑身发颤,到了此时此刻再无法怀疑,那个洞确确实实存在。
“那个洞不是通向离墟吗?白校长,你有没有试试再往里面走?”
他语带自嘲:“怎么能不试,我双脚又变成义肢,硌得我腿生疼。我本也戴了那么多年义肢,当年又怎么习惯不觉得疼的?那箱珠宝也不知所踪,十年已逝,若我不是在那个洞里而是在江边,我可能要真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在离墟的建功立业已隔绝世外,习得的灵术半分也试不出来,我依旧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残疾人。”
我满身鸡皮疙瘩,长久地拥有过希望又突然失去,那真的比从来没有过希望更恐怖。
“我就在那个的洞里来来回回地跑啊,跑啊,那洞好像是一个环,终点就是起点,就像我的人生。我精疲力尽时,突然一脚踏出了洞外。”
我不禁振奋:“你回去了?!”
他摇摇头,“我也以为自己回去了,因为那个地方很美,那是一片黑松林,旁边有一片湖,湖中长满一种水草,风一吹飘飘荡荡。”
我又是一惊:“那,那是仙女海?”
他点头:“那一匣珠宝就那么随意放在一棵松树下面,里面满是贵重宝石,也有少数几块黄金。
我听到此处,也不免松了一口气,心说好歹珠宝还在。
“我在那里又冷又饿,找了好几天,也是一无所获,只得找了藏民换了点现钞,打听到成都送仙桥古玩市场混了一段时间,用英语好的便利陆续找了些外国买家,又跟着他们出国一轮轮把珠宝卖出去,卖得低于市场价,销路相当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