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经历过的事，就不要劝别人不要计较。”

谁都没有感同身受，作为旁观者，又何必做个假好人。

落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偶然会有孤雁行过，此景，汴京是看不到的。

想来此美景当去一处安静的地方，细细欣赏，军营临河，大概也是苍淮江的支流，无名，湍急，景美。

河边的芦苇荡长得半人多高，萧修衍穿梭在其中，有的还能扫过她的脸颊。

河边有一人影，那人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是梁军无疑，同样都未着甲胄，她觉得好奇，不由靠近。

那人还要高一些，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许是听到了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银白色的面具，独一无二。

萧修衍激动起来，大喊:“站住，不许走！”

她跑过去，想一探究竟，终于有机会见他了。可那人离她甚远，跑了没几步便消失在芦苇荡里，萧修衍在附近找了许久，都不见他的人影，也许已经回营地去了。

这次错过了，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没找到人，她难免心情低落，落日渐渐西下，也该回去了。忽然，眼前一黑，不知被什么人束缚住了，她被套在麻袋里，毫无反手之力。但能感觉到，对方不止一个人。

被束缚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萧修衍被一群人不知要带到何处，一路上她都被蒙着眼，吃喝拉撒全在一处。

周遭能听到水声，大概是在船上，这些人将她绑了，走水路不易被发现。不知过了几天，她被带下船，走了许久，突然就被扔在地上，她忍痛想要爬起来，背上却多了一只脚。

突然来袭的重量让她翻不起身，随即也就不挣扎了，在没了解情况之前，她还要顺从一些。

因着屋内昏暗，有一股子霉气，她猜测大概是某处的地牢。套在头上的麻袋被那人掀起来了，刚入眼的便是一双精致的胡靴，看来是被回鹘的人抓住了。再往上看去，是一件艳丽的胡服，然后就是萧柔和的脸。

不是敌军，也比敌军更可怕。

萧柔和一脚踩着她的背，慢慢蹲下，拿起一把短刃挑起萧修衍的下巴:“还记得我吗？我的好弟弟？”

五年前回鹘国主亲自去往汴京求亲，要迎娶大梁的公主，其中经历了一些波折，最后选了萧柔和，就是眼前的这位。

萧修衍当即否认:“你抓错人了，我不是。”五年未见，她早已与当初的模样变得不同。

“以破竹之势击溃北地强军，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若不是你的银色面具和我给的画像，他们要抓你还得费好久的功夫呢。”

听萧柔和的话，那些人大概是一早就埋伏好的，那天还不如不去河边。

她继续否认:“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萧柔和将短刃扔到一旁，提起萧修衍的衣领，让她翻了个身:“别装傻了萧修衍，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萧柔和蹲在地上，激动起来：“凭什么，又为什么是我？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每一天都在想什么时候你能栽到我手上，我千盼万盼，机会终于来了，你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我的阶下囚！”萧柔和头上的彩珠一串一串自由散落，随她激动得抬头，愤怒得举手而颤动。

萧修衍坐起来，慢慢向后爬她发着哭腔:“四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现在知道承认了？看来，我没有抓错人嘛，说，你是谁。”

她与萧柔和从前相处并不多，又五年未见，只要她摆出一副胆小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放了她。

她恐惧得望着萧柔和，小声说道:“萧修衍。”

“这就对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萧柔和受的苦要讨的债，就从你萧修衍的身上还！”

萧修衍惊恐得说着：“我们都是亲人，一家人何必如此为难我呢？”

萧柔和是因为和亲之事才抓她的，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为难你？当初是谁要我去和亲的？要不是你跟皇后撺掇，父皇还能选我？”

“宫中适龄的公主，也就你一个。”意思就是与她无关。

“冷宫里还有一个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后把她藏起来了！和亲而已，随便封一个公主就好了，可偏偏是我！”

说是冷宫其实不然，只是那里偏僻，周遭住着的都是失了宠的嫔妃，久而久之便成了无人想去的清冷宫殿。

萧柔和只知那人是陛下的女儿，小她一岁，可她从没见过她。母妃跟她说，那人是五公主，陛下却不想承认，可皇后将她保护得很好，若没皇后，她早死了。

那次和亲，陛下本想让她去的，大小是个公主，总不能让回鹘觉得大梁小气，可不知为何，最后却成了她。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害怕，害怕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