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Night in Chanji

动，白皙的面庞瞬时掩饰不住地燥热。

陆景行终于情不自禁地缓缓低下了头，向叶亦舟的嘴唇吻了上去。

那朝思暮想的柔软，那令人迷失的甘甜……

他会偶尔用余光悄悄地打量她，半闭着眼，睫毛扑闪，似眉语目笑；而她也会在不经意间，用鼻尖触碰着他的，甚至有意地在他面庞轻轻划过，那牵扯到他心底的窃窃的瘙痒，就像是给孩子的奖赏；而她的双手，已不知在何时环住了他的脖子，十指锁扣在一起，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紧圈在怀里，不容溜走。

凡人的身与心，原来竟是可以如此地相互思慕；这久违的灵犀相通和形神契合，竟可以如此缠绵缱绻，辗转反侧。

沉醉，不知归路……

几番耳鬓厮磨之后，陆景行终用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将自己从那百般温柔悱恻中拉拔了出来。

他于是将叶亦舟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拨弄着她的头发，任凭她的清香萦绕，只为让自己的心绪能够一点一滴地平静下来；而她，听到他的心跳，怦然有力，像是要跳出那身体的桎梏；她的眉眼鼻唇都紧贴着他的身体，隔着那棉质的T恤，感受着他肌肉清晰的线条；她下意识地用手摩挲着他的后背，像是要反复记住那指尖的触感和温热，以不至于今日须臾温存之后，不会只剩枉然。

良久，夜已央。

两人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唯有灯光，一如才刚的温婉。

陆景行拿起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叶亦舟，两人轻碰杯沿，相视而对饮。

此时的酒，果然顺滑了许多，还带着些焦糖坚果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好喝，或许只是因为有些口干，叶亦舟又喝了一大口。她学不会陆景行的优雅，也不想被酒本身所束缚。她只在乎如何能喝得敞快，她只在乎和谁一起喝。

又一杯畅然下肚的推波助澜，叶亦舟于是打破了才刚已许久的温柔沉静。

“此处应该有一碟茴香豆”。叶亦舟打趣地说。

自打读书的时候认识了课本里的孔乙己，喝酒要配茴香豆便成了她思维定式。当然，茴香豆更多只是一个形式的存在，瓜子，花生，黄豆，甚至凤爪猪头肉，都是叶亦舟杯中佳酿的灵魂伴侣。

叶亦舟于是顺手打开之前买的那袋花生米，一口酒，一口花生，无拘无束地市井畅快起来。

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一会，当叶亦舟见陆景行还是只啜着酒，便随手抓了几粒花生，不容分说地塞进陆景行的嘴里。

用花生米伴干邑，陆景行这是生平头一遭。然而被动咀嚼之余，口中倒的确像是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滋味。于是又啜了一口酒，又主动将几粒花生米放入自己的口中。

叶亦舟看陆景行如此“从善如流”，更是放纵地拆开了其它所有的零食，薯片，巧克力，蔓越莓干，曲奇……然后肆意地用干邑一口一口地下着吃起来。如此肆意地暴殄天物、焚琴煮鹤，陆景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哑然。

或许在地上坐久了脚有些麻，陆景行起身站了站，然后挪坐到了沙发上。

他的一直没有松开过叶亦舟的手，于是也把她拉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半倚在自己的怀里。

这时，叶亦舟颈间那个吊坠落了出来。陆景行一手圈着叶亦舟的肩膀，一手拿起了那坠子，在指尖翻弄着。

“为什么一直戴着？还忘不掉他？”陆景行像是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么多年，它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为了谁。”

叶亦舟说着，从陆景行手中拿过那坠子，半含到自己唇间

“如果是这样，把它送给我吧。”

陆景行说完，并不等叶亦舟回答，便径直伸手解下叶亦舟的项链，然后连着链子和坠子，都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像叶亦舟平日里一样，将坠子放入T恤的领中。

任凭着陆景行孩子般的任性，叶亦舟并没有阻止，只如长辈般包容地笑了，然后用指尖划过陆景行的眉心，鼻尖，然后在那鼻尖上的小黑点摩挲了片刻。

“我有给你说起过我的过去吗？”

陆景行给叶亦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亦舟望着陆景行浓眉高鼻的侧脸，并没有回答。记忆中陆景行提到过一些，但都只是零星的片语只言。

陆景行再次没有期待叶亦舟的回答。

他自顾自地啜了口酒，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握着叶亦舟的手，刚才孩子般得意的目光，恢复了平日里的成熟深邃；思绪，于是被拉回到了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