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若爱成负累(1)
的不安。
明司佑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叫他,他却正好转过身来,与我四目交错,“醒了。”他说着话,端起桌上那一碗还在腾升缕缕热气的粥碗,走到床边走下,“喝点粥。”
我坐起身子,正要接过碗,他已先用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后再送到我嘴边,“快吃。”
如此温暖体贴。即便这双如墨的眼里,明明添了疏离。
我张开嘴,由着他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下整碗粥。这有了热粥温暖的胃,终于慢慢停下抗议,暂停闹腾。思及若不是我的缘故,这会儿他应该还在参加社团活动,我的心头涌起阵阵愧疚,“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明司佑眸光沉沉地看了看我,拿着空空如也的餐盒丢进门后的垃圾桶里,没有回应。
他恐怕更生气了吧。我总是做着不合时宜的事,让他心烦,让自己黯然神伤。
我低头抹去眼角那一颗垂垂欲坠的眼泪,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鼓足勇气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司佑,我们……”可不合时宜的,还有我突然作响的手机。
“在你书包里是吧?”明司佑问我。
我点头,眼观着他帮我从放在他书桌上的书包里取出手机。恰好在这一秒垂眸的我,错过了那从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异样神色。
他把手机递给我,语气随意而冷淡:“看来你们关系确实很不错。”
初始我没听懂,直到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名字时才猛地醒悟。不想理会这通不知所谓的电话,我张口想解释:“不是,我很少……”
“先接电话吧。”明司佑打断我,回到他的书桌前坐下,用一个冷硬的背切断我的辩解。
我只好先接了电话:“喂,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轻快:“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不是在上课吧?”
“你有什么事?我现在没空。”
“听起来你心情还是很差。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这个朋友陪你出去排解排解郁闷?我随传随到。”
“不需要,谢谢关心,我很好。”
“好吧。你在学校吗?当我有事找你,我想见你。”
“不在,我还有事,不说了。”我直接挂断通话,急迫地续上先前的解释,“司佑,我和邵哲凯很少联系的,我和他不熟,充其量只是同学而已。”
“同学而已?”明司佑用极低的声音重复后四个字,我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问,他已用正常音量抛出一个冰冷的问题,“你找我干什么?”
我一愣,鼻间轻易泛起一阵微酸,直想夺门而出。
可是,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出口,这不是临阵退缩的时候,陶霓,这是你选择的爱情,你不能犯倔强。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他的问题:“你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你,很担心你,所以就自己跑过来了。”
他没有接话,一动不动地继续用直挺的背对着我。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维持听着还算平稳的语调往下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拿你的作品去参赛。我以为那样是对你好,一心以为那样能够有助于你去争取想要的未来和人生,却忽略了你的真实想法,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稍作停顿,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他却依旧保持缄默。压下几乎冲出喉间的酸涩,我不由地攥紧床单,把话说完,“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会多花时间去了解你,听你的想法,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我会努力去成为,争取成为那个,那个最懂你的人。”直到能取代袁芙,在你心里扮演的红颜知己地位。
看这个陷入爱里的陶霓,竟是如此小心眼。
明司佑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
就在这可怕的沉默几欲要夺走我的呼吸能力之时,他终于开口了:“都说完了吗?”
我愣了愣,恍恍惚惚地回答道:“说完了。”
“好。”他点了点头,起身面对我,深邃如黑夜的眼里不带情绪,“休息好了你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