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轻薄
回过神来。看这架势便像是能做主的人,口舌前所未有的灵便起来,张口便道:“大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侄儿,求大人看顾,快点放小人出去,小人着实冤枉呀!”
“噗嗤——”
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桑榆拿起岸上的画像看了看,看来这青山先生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他把画像收好,递给那战战兢兢的堂官。
“你们先下去吧。”
他低头看着吴忧,好看的唇形开合,却让吴忧傻了眼:“是啊,的确冤枉。只是你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何来八十老母呢?若六十多岁还能生养,当真是辛苦你的八十老母了。”他故意咬重了那几个字:“这样看来你果真是不孝顺,本官便代京兆府尹代行教化之责,还是多关几天吧。”
吴忧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红鹭站在桑榆身后。得了示意朗声念道:“吴忧,原江南人士,如今在青云巷落户。以卖画为生,在京城并无亲长,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常去的便是福宁街,其中每隔几日都要去白记糕饼铺买点心,还有东头的的胡记药铺买药材。”
他顿了顿:“还隔三差五的去清月坊的花街幽会京城名妓。”红鹭忍不住上下打量吴忧一通:“我说小子,你可以呀,小小年纪艳福不浅。”
吴忧瞪了他一眼。哪里来的讨厌鬼。
红鹭倒是乐了,还敢瞪人,看来胆子也不小嘛。
“行了,莫要逗她了。”桑榆淡淡道:“不是非要留你不可,而是这些东西,稍留心便查得到。如今王府灭门一案,你是唯一留存的人证。并且还牵涉到圣珠一事,此事亦关乎你的性命。所以才想留你几日再做安排。
你若真要想出去,那我便不会拦你,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若出去以后还想回来,你便是掏银子都不让你住了。
“其实他说的不对。”
“什么?”
吴忧看着眼前跟这牢房格格不入的清贵人物,突然走了神。他一定很爱干净。连身上都是淡淡的好闻的清香味儿。吴忧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笃定。、
说来也怪,她对大男人带香囊向来嗤之以鼻。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们遍身兰草都遮不住那股子乌烟瘴气,庸碌之心。可是闻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却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很是迷醉。
像是尘封许久的茶叶罐,原本只嗅到淡淡茶香,却忍不住靠近罐口,历经时间封磨沉淀独一无二的味道便闯入记忆中,让人忍不住埋首深嗅,又或像被夹在遗忘了许久书册中的干花瓣,忽而翻开,那颜色已褪。但仍旧鲜妍,脉络分明。
它不在乎你否要发现它,那味道便越发浓郁幽深,可偏偏不给你一下子探了明白,只引着你去索求更多......
“唉唉,说话就说话,你往我们公子身上靠什么?碰瓷儿啊?”。
红鹭警惕的提溜着后颈衣领把吴忧拉到一边,看她眼神懵懂,嗤笑道:“这小子装迷糊呢!”
吴忧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主动攀上了人家的袖子,试图离那公子更近一些,好去更仔细的闻一下那个味道。
被轻薄的那人倒不见恼,依旧列翠如松,只是神色难以捉摸。
“......我绝非故意!”吴忧面红耳赤指天发誓自己绝无不敬之意。只是那些人都拿着那种“这小子今天死定了”的眼神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莫名的牢狱之冤也没有比此间此景更冤枉的了。
“我......我......就是觉得他身上很好闻。”
牢房内静如针毡。
简宁侧头瞅着她,像她头上突然长了一对驴耳朵。
吴忧尴尬了一会儿,还是整肃神情,老老实实的对那天仙似的公子施礼道:“对不住,我也不知怎的一时失态。还请公子原谅。”
红鹭想说什么,看了自家公子神情又忍住了。
“无妨,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
“哦,”吴忧顿了顿,老实道:“那情报也不一定全对,我的确是爱去福宁街不错。可并非最爱去白家的糕饼铺子。他家的东西干净实惠,可吃久了总归会腻。要说糕点,还是云翔记得最好!
他们家咸口的点心做得最好。除了这些。刘记的牛乳糕、莲花酥、芝麻团和山楂饼,比白记不知好了多少,那自然价钱也贵的多嘛。”
她掰着指头一一细数:“还有王家的卤肉铺子,邓记的烤鸭,老孙家的驴肉火烧,刘氏的黄焖糟鱼,街尾的炸鹌鹑、臭豆腐。海记的烧鸡,马家的牛肉,毕竟我都经常去的呀。”
……
桑榆沉默了半晌。
“那你当真是辛苦了。”
“哈哈哈哈哈哈......”红鹭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吴忧破罐子破摔的坐在椅子上,得了,方才是驴,这会儿便是天蓬元帅了。她不满的瞪了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