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受伤
何,便出声道:“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
“宣平侯都怀疑到你身上来了,今日还敢出门?即便你与他有婚约,可这人远不是善茬。”蔺不迟冷哼一声,抬手敲了一下,但话锋又一转,“但见你方才安排,怕早就察觉,否则怎会乘这辆马车出皇城。”
被人拆穿,蔺不言不慌不忙,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妹,果然是最了解彼此。
宫中一波起伏,心中虽想快些去找人瞧线索,但沈瀛此人不是善罢甘休的主,更需谨慎行事,因而蔺不言见到兄长一刻就计划好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兄长明猜到,又未拆穿。
难道兄长认出弩箭是我发的了?
正当她心中疑虑不解时,蔺不迟敲敲车壁:“你素日谨慎贯了,但今日如此周转设计引开人,是要去见何人?”
今日兵行险招,虽未让人抓到她踪迹,但那几支弩箭和离宴时间正巧撞上,怕是让两人都起疑心,她直截了当:“你也怀疑我吗?”
蔺不迟摇摇头:“你自小有主见,事事会衡量,不会走入歧路的。”
这番话倒没有指明,蔺不言若有所思:“那你直接送我去镜月馆吧。”
“什么?”蔺不迟眉头一挑,看向她的眼神中一抹不可置信,甚至想把方才说的话收回,“蔺不言,你是不是过于有主见,真当我不管你?”
“咳...此处卖艺不卖身,并非传统风月场所。”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而且我有一友人在那处,是去寻她。”
“才来上京多久,连烟柳之地的朋友都有,真小瞧你了。”蔺不迟说完这话,便朝着马车外嘱咐一句,让人掉头前往东市的镜月馆。
这位兄长向来口是心非,算得上唯一一个与关系甚好的蔺家人,但再好,目前她还未有全盘托出的想法,于是试探性询问:“你想要与我同去,见一见吗?”
“并非,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蔺不迟想了想,又说道,“你在江府好生住着,不必因我搬回蔺府,过两日我来探望姑母。”
“甚好。”蔺不言回道,“姑母上回还念叨着没几日可活。”
见状,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让驾车侍者停下,留下一句让其谨慎的嘱咐后,独自离去。待马车再走上一两刻,镜月馆到了。
蔺不言并未马上进入,而是差侍者寻了个帷帽,遮住面貌后才进入。镜月馆虽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风月场所,但这上京人可不管你,风月即是风月,她还是收着些好。
一踏进大厅,悠扬琴声响起,中央水池的高台上女子戴面纱,以柳枝为剑起舞,手腕轻轻旋转,墨绿色衣袖同柳枝融为一体,其姿利落决绝,随着节奏加快,女子踩着鼓点一步一动,翩跹而舞。最后一道青色光起,柳枝与衣袖一同落下。
一曲舞完,女子退场。
她心道:这人好生熟悉。
正当想着,却猛地撞上一个人,蔺不言连忙伸手将人拉住,以免其摔倒,可不等缓过神来,来人将她拉近一侧隔间,随后轻快语调传来:“你怎么来这儿?”
抬起头,正是高台那位起舞女子,但脸上面纱脱落,蔺不言这才清楚那股熟悉感由何而来,此人乃为姜霏。
这一趟,蔺不言正是来找她,撩起面前纱问道:“姜姐姐,他在你这处还是衍水居?”
“在楼上厢房,孟老正在给他瞧伤势,我带你去。”姜霏边说着边领人向楼上去,期间好奇问道,“原以为你会直接找到衍水居去。”
蔺不言解释道:“本想去衍水居,但转念一想,衍水居位西市较偏远,而镜月馆位东市更近些,他受了伤,该会往这处来。”
“你说的没错,孟老今日也正巧来后院看明玉。”姜霏称赞道,“但他的伤势还不知如何,听孟老说是中了毒。”
“是何毒?”
“不知。我一见他受伤,便立刻请孟老,随后我独自来大厅注意风向。”
蔺不言应了一声后,不再言语,但心中想道:那柄小刀上竟淬了毒,先前听说沈家不懂制毒,这不懂乃为天生,即无论找再多名士学习制毒之道,都未摸到入门的槛,连母亲也曾言沈家出文臣武将,建功立业,但上天唯独斩断这一条路。
后来沈父剑走偏锋,识得一位南疆好友,习得些巫蛊之术,虽然与这制毒之法相差甚远,但好歹沾上边了。
这毒该不会太严重。
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刻,两人终于来到楼阁顶层,但姜霏还要回大厅并兼具望风一责,毕竟皇城一事可不小,虽暂时查不到镜月馆来,但不可掉以轻心,她将人送到厢房门外,并指明道:“进去后,左侧里间。”
语罢,人离去。
蔺不言走进房内中堂,直奔左侧厢房,行至门前,正打算推门而入,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熟悉声音响起,却让她驻步门前。
“我中的毒竟与不言母亲为同一种?”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