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年久失修的老旧居区时不时地泛起阵阵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傍晚各家各户的烟熏气,小商小贩开始出摊,滋滋冒出的油火星子炫的令人头晕。
温越白皙瘦弱的手上拎着一袋刚刚买的面条,打算回家给奶奶煮点面吃。
“越儿。”身后一道熟悉的人声响起。
“陈姨。”
少女转身乖巧的打招呼,脸颊红红的,有些汗意。
陈姨眼里细细端量着眼前这个漂亮丫头,温越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看着最近她越来越瘦,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奶奶身体好些了吗?”陈姨眼里难掩关切,她是从小看着温越长大的,加之有事妇女协会的,对她家里情况也有点了解,前几天温越奶奶被那个不肖子气得高血压犯了,昨天才从医院回来。
这次回家又来向奶奶要钱,不,这次都开始光明正大抢了,直接把奶奶气进了医院,温越小学的时候,温明健就染上了酒瘾整天不着家,喝醉了在街上一躺,地为床,天为被,就是一个混混。
“好多了,过两天再去医院复查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不知不觉得并排着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空气湿润带着些鱼贩子那里飘来的腥气令人作呕。
“叮——”
手机铃声响了一下。
是班主任发来的短信。
“温越,最近落下了不少功课,一会儿放学我让毕年给你把作业捎回去,他到了会跟你联系。”
最近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需要人照顾,温越请了几天的假,确实落下了不少功课,又正值高三,徐国华自然怕她松懈。
“好的,谢谢老师。”
陈姨是个大忙人,社区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来找她,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乱转,没一会儿就被物业叫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越儿,有什么困难就跟陈姨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孩子没什么两样。”
脚下湿漉漉的黏腻,身后几个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你追我赶。
陈姨走后,温越也没耽搁,快步往家里走去。
奶奶年龄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这片旧社区年久失修也没有电梯,陈姨心地好帮她们搬到了一楼,出入方便了许多。
空气里潮热,烘的人心里一阵烦躁。
楼道里漆黑一片,刚搬到一楼温越还没来得及安上灯。
摸索着开了门。
屋里只客厅里开着一盏晕黄小灯,照得屋里很有些温馨,电视的声音很大,奶奶手上还挂着液,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屏幕,脸上映着灯光使苍白的面容仿佛也有了些血色。
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聪,一直等温越进了屋走到她面前,视线才转落到温越身上。
温越抬脚望了望输液瓶里的液体见快要见底,便赶紧拔了液,拿着卫生棉轻轻按着止血。
老太太低头看着看着孙女蓬松温软的发顶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弄疼了吗?”温越一脸紧张地抬头。
温老太太摇了摇头,爱怜地抚摸着温越有些瘦弱的手。
“越儿,我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去上学吧,现在正是高三关键时刻,别让我这老太太拖了你的后腿。”
“等给你复查完我在回去也没事的,奶奶,班主任会定期让同学帮我带回作业的,刚刚还得我发短信一会儿会有同学给我送来作业,”温越耐心的解释,还不忘撒娇道:“我你还不放心吗”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倔起来谁的话都不好使。
温越忙碌碌地收拾好东西撸起袖子准备做晚饭,温越和奶奶都喜欢吃面食,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吃面,吃了这么多年口味一直没变。
盛夏的夜晚吵吵嚷嚷的,给孤单的祖孙两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温越边择菜边听着奶奶声情并茂地聊着她小时候的趣事儿。
—— ——
盛夏的夜晚,空气中氤氲着股股的燥热,阵阵的晚风也吹不散团团压盖着的暑气。
长苑一中的高三楼里灯火通明,正值晚课下课,楼道里吵吵闹闹的,时不时传来调皮的男生吱哇乱叫的嚎啕声。一班语文老师还在口若悬河,放大了音量企图压下班内蠢蠢欲动的躁郁之气。
底下有个男生忍不住举手示意道:“老师,下课了,再不下课要憋死了。”
接着教室内又掀起了阵阵嗡嗡声,学生们早已无心听课,热的忍不住书做扇呼扇着。
徐国华眼见也讲不完了,便收住了话头,合上书,擦了擦头上不断倾泻的汗水。
“下课吧,下节课在接着说。”
话还没落地,后排的几名男生,箭似地飞了出去。教室里更是沸腾了起来。
徐国华扶了扶眼镜环视了一周,定在了一名正嘻哈着的少年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