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番外②

“你现在才四岁。”

“嗯嗯！”

“你就想去当间谍了。”

“嗯嗯！”

“为什么呢？”

这是黄昏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当间谍很累的，而且很危险，根本不像小儿书里写的样子哦。”十一岁的少年黄昏皱着眉，循循善诱。

“我一直知道。”朝阳天空蓝的眼睛中印上了黄昏苦恼的样子，软软的声音认真道。

黄昏无奈于妹妹的执着，苦笑道：“哈，你知道啥？你见过我们训练？怎么可能？”

“不，”朝阳低着头摇摇头，她蓬松的金发晃了晃，半响抬头，蓝色的眼眸单纯得犹如一望无际的海，“我不知道。”

“但你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很多！”

女孩不甘示弱。

“你不知道，每当我一个人回到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都会害怕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可以抛弃朝阳了！”

黄昏顿住了。

“你不知道，每当你三天都不回家，每次我在幼儿园吃完晚饭都会跑回家，打电话问你们总部的姐姐，我的哥哥是不是也去天上当星星了……”

朝阳颤抖着的小手死死地抓住黄昏的衣角，她的眼眸泛起涟漪，漾起了海浪一般的波澜，嗓音也早已有了哽咽。

“你也不知道，总部的姐姐们看到我就说，「朝阳的哥哥是为了保护朝阳，所以才不回家，朝阳要理解哥哥啊」。”

“朝阳知道，哥哥很累，哥哥很忙，哥哥是为了朝阳……但是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朝阳想不想要这样的保护呢？”

朝阳的眼神逐渐坚定。

黄昏突然觉得那样的眼神很眼熟。

沉默良久后，他轻笑。

———这不就是，当初执意加入总部时，他自己的眼神吗？

女孩小小的手力道渐渐放松，直到笔直地垂下。

黄昏感觉衣角一轻。

“朝阳要的从来不是哥哥独自一人的默默承受……”

女孩再也抑制不住泪声，一双眼泪汪汪的蓝眼睛凝视着黄昏，有泪珠划下。

“朝阳要的是，无论怎样，共同面对，共同背负，共同承担。”

“所以我也要成为间谍！”

“朝阳最最、最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黄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沉默地为妹妹揩去眼角泪花。

黄昏抱住妹妹，妹妹在他怀中抽泣不止，他感受到自己的肩膀的布料渐渐湿润了，他心中泛上一股淡淡的酸涩。

黄昏牵起妹妹松开他衣角的手。

“可以，”他第一次松了口，哑声道，“等朝阳长大了，就可以。”

*

然后朝阳长大了就当了间谍预备役。

“那边那个人，去帮我倒杯水呗？”十岁的朝阳训练了一天，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叫哥！”黄昏头顶出现久违的十字路口，忍无可忍。

“哥，去帮我倒杯水吧。”朝阳顺从道。

黄昏：“不去！”

朝阳：“………”

“那咱俩猜硬币呗，”朝阳眨眨眼，“你猜对了，我就去倒水。”

朝阳拿出一枚硬币，握在手心。

“来吧，猜猜这是几几年的！”

黄昏：“………”

黄昏认命地去倒了杯水。

*

训练持续了五年。

这是朝阳第一个任务，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她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间谍，获得代号。

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她碰到了老哥。

其实黄昏是特地赶过来的。

他在街上看到已经初显高挑的妹妹时，突然感觉悠悠岁月，宛如昨天。

好像昨天还是那个小女孩，哭着拉着他的衣角，说她也想成为一位间谍。

“哥，”朝阳叫住黄昏，“你还记得嘛，有一次去东国的幼儿园，你答应我不乱跑就给我买宠物！”

朝阳笑着，“现在该到实现诺言的时刻了吧？”

她们去逛了逛。

这里各色各样的宠物应有尽有，叫声混杂，一片热闹的景象。

热闹得黄昏甚至有些不自在。

朝阳看上了一只鹦鹉。

买鹦鹉的人搓搓手，笑着推销：“这只鹦鹉其实是会说话的。”

那人抬了抬它的左腿。

鹦鹉眼睛一瞪：“您好！”

那人又抬了抬它的右腿。

鹦鹉：“再见！”

朝阳觉得好玩。

同时，她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好奇的想法：如果同时抬起它两条腿……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