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样及其人选定标……3
民主投票像一场临时发生的闹剧般落幕了。
投票结果是五款中四款票数平分秋色,剩一款仅有两票选票。原先门外熙熙攘攘的那一拨人早在两姐弟进门投票的时候急忙赶往东侧厅去汇报情况了。
票选结果出来后,殿内安静得出奇。池至对这样的结果不感意外,他思绪九转,李卓瑜是没心没事地想着别的,毕竟这事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乐符则忙着看大家脸色,想捕捉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需要护卫状态的罗捷枫一直在状况外,一心复盘早上演武时上峰的精彩技术到底如何演变。两片云则是在一旁细细欣赏没仔细看过的婚服,确实面料华美、针法细致,十分赏心悦目。出谋划策的云初隐更是噤口不言,她能做的只是点到为止,事情发展走向,她概不负责。
“去东侧厅。”打破静默的还是主事人池至,他似乎已拿定主意。
东侧厅的人群已然翘首以待一个最终定论,谁知池至一到场便说道:“参赛的婚服我还没选定,先把负责展示衣样的人选喊过来,五套婚服都按他们的尺寸改好,比赛再行定夺。”
领导发言,下属又哪有不从的道理。红鸾阁的阁内参议们只好让人把先前招来的衣样人选给唤过来,衣样没法敲定,人选倒是省心了——毕竟没得选。
没过一会儿,一对男女稍显忸怩地走进了东侧厅。那男子走在前头,个头不高,身形削瘦,却配了个浑圆的大脑袋,整体极度不协调,人走进来跟拨浪鼓似的。长得粗眉细眼,偌大的鼻头下横着让人看着不快的两撇胡子,又显得十分奸诈刻薄。
女子低着头,碎步紧跟着男子,一时看不见长得什么模样。等她抬起头来,模样比男子整齐顺眼多了,只是两人肩并肩站一块,实在不是样衣人选的良好模范。乐符看着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厅内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下厅里更是鸦雀无声。
云初隐悄悄问到罗捷枫:“这俩人就是天喜盛会上要穿婚服上去比赛的人选吗?”说完她还十分疑惑地划重点:“长这样?”该不会这个世界的审美是这个走向吧?
厅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尽管云初隐压低了嗓音,但轻巧的气音加上怀疑的语气,那三个字在厅内上空特别阴阳怪气地飘散开来。罗捷枫没憋住笑意,噗了一声。
那一对男女尴尬极了,为了赚钱抛头露面已是极不光彩,还被当众嘲讽,那男的恼羞成怒,嚷嚷道:“是你们让老子来的,你们爱要不要,反正缺人的是你们,老子才看不上那么点钱,我肯来都是给你们长脸了,要不是刚好有空,谁要来做这破事……&%&……”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红鸾阁的阁内参议面面相觑,前期的找人费了不少功夫,然而红鸾阁出的价格,又要人选身价清白,并没有多少普通人家愿意自降身份去做这个事情,没有成果是必然的结果。最有力的对手一线牵,人选其实早就街知巷闻了,是时下金镛城当红的清倌,才貌双全还不失风雅。至于其他参赛的商家,只要愿意去紫苑,装扮后形象好的人选大有人在。
像红鸾阁这样的人选,可以说是独一份的。这局面属于尚未迎战,先输一半。
场面一度十分难看。一般这种时候,上头领导(现场最大的是池至)马上就会开口问责了,而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阁内参议们总有几个有眼力见的,立马开始甩锅行为——有人躲在人群里悄然发声:“这两位并不是最终人选,如果还有其他选择,当然是可以换的。”
言下之意就是谁嫌弃谁推荐。池至当然也是听懂了,他并不是一般的上头领导,开口只会指责,说道:“是我疏忽了,趁着还有两天时间,我私费再出二十两,看看有没有新的人选。”说完,他瞟到阁内参议们的表情,感觉金额似乎没有十足魅力,又改口说到:“时间紧迫,还是出到五十两吧。”
半岛的婚嫁礼制,首先要遵从国家规定的家户性质匹配条例,财力丰厚的家庭,不能与同等阶级的家庭结合,只能下娶、下嫁。这样相当于给了底层人群一个跨越阶级的绝佳机会。如此社会氛围层面,男女均极度自惜羽毛,发展到后来,即便不是为了婚嫁,声名之重,无人敢等闲视之。
红鸾阁的五两聘金,即便是一穷二白的人家,也不会为了这点钱,放弃自己或者儿女的清白名声,让家门蒙羞,使得未婚子女在婚嫁群体里成为最底层的存在。
大皇子的五十两,足以动摇部分人的坚持。
“我可以啊。”东侧厅的人群里冷不丁地扬起了一声,是云初隐,她身边的人无不大吃一惊。以前为了赚学费、生活费、学习基金,云初隐做过各式各样的兼职,家教、礼仪、模特,这些都是最赚钱的。这份兼职工作简直是喂到嘴边的肥肉,云初隐笃定地说:“我和小云……”话还没说完,却有仨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她:“不行!”
是云纵、池至,还有李卓瑜。
云纵连忙把摸不着头脑的云初隐拖到东侧厅的内侧次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