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旧
两人到了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大火覆盖,她只好又引着他到了另一边的窗户。
她引导着晏寄词爬窗户,小少年身量小,却十分灵巧,攀上窗户刚要跳下去的时候忽然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灵姣默了一下,“先出去吧,出去我告诉你。”
晏寄词稳稳地落在地上。
下一刻,身后的屋子倒塌,他怔怔地回头,眼前一片模糊,他拼命地睁开双眼,还是看不清,这次大火,死伤了许多宫人,即便是家人来了,也辨认不出面前焦黑的尸体。
徐灵姣猛然惊醒,方才一根焦椽砸下来,她一下子就吓醒了。
睁眼一看,原来是手中的话本砸了脑袋。
徐灵赋刚巧进来,见了她的囧样,嘲笑她半晌,这徐灵赋长得人模狗样,怎么性格就这么奇葩呢。
徐灵姣懒得理他,只在一旁收拾自己的药箱。
李管事昨日派了她一个差事,定安公主前几日在军营练兵的时候不小心被兵器伤了腿,这几日需要有人贴身照看。
定安公主宇文景不像是她的姐姐宇文璎那样,母妃得宠,所以皇帝会纵着她。
宇文景母妃是个官家之女,年纪轻轻就病逝了,留下一女,宇文景却与她的母亲不同,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长大后更是进了军营,还带兵出征过几次,有了军功后,皇帝才渐渐地看重了些许。
这几日不能去军营,定安公主也被皇帝要求去书院,恐怕她得贴身照顾这位公主了。
正好去了书院也能顺便给晏寄词送药,和他拉近一下关系,不过若是碰到太子和大皇子,恐怕得谨慎一些。
卯时三刻,她便去了定安公主府等候。没过多久,宇文景便自己撑着拐杖出来。
徐灵姣忙上去扶她,她一看便是军营出身,肤色略深,不如邺京中娇养的贵女那般白皙,是那种偏英气的长相,手上也略又薄茧。
此刻伤了腿,身边也没有侍女伺候,不过她常住军营,侍卫应该有,但往往无法照顾的太过精细,所以才派了徐灵姣过来吧。
见徐灵姣扶她,她倒也没有推辞,只温和道:“麻烦你了。”
“公主说的哪里话,我一向景仰公主风姿,今日有幸能见到公主,是我的荣幸。”
宇文景常年在军营里,日常交流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兵丁,与那些贵女交谈反而有些不习惯,时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被别人抓了把柄。
长此以往,她也十分疲倦,也就更少讲话了。
她本来打算打起精神来应对徐灵姣,但一听这话,也确实舒心不少。
她伸手握住徐灵姣纤细的手腕,声音竟然带点祈求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可不可以不去书院啊。”
徐灵姣愣了一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会罚你,而且我们可以坐轿子去,不会伤到腿的。”
“坐轿子啊,轿子太闷了,我可以骑马去吗?”
徐灵姣隐约地发现,她的任务可能不只是照看定安公主,怪不得李管事找她时候特意叮嘱她,一切以陛下的旨意为准,原来是在这儿的等着她呢。
她轻轻地挣开宇文景的手,“公主先坐下歇息,我现在就去收拾去书院要带的东西。”完全忽视了宇文景的请求。
宇文景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虽然是公主,但没有一点骄纵之气。
一路马车辘辘,宇文景果真是一点也闲不住,挑开帘子不停地看着外面,还给徐灵姣讲自己在军营的趣事。
徐灵姣起先还听着有趣,但在她听到宇文景是如何第五十次将某个营长打趴下时,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就在徐灵姣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三松书院终于到了。
徐灵姣正要搀扶着宇文景下马车,宇文景没让她扶,径直跳了下来,因为是一只脚撑着,她还踉跄了几下,姿态有些滑稽。
身后忽地有几声轻笑传来,徐灵姣转头去看,是个用帕子掩唇的少女,笑声轻蔑。
旁边站着嘉宁公主还有几位贵女,见这少女嘲笑宇文景,宇文璎象征性的往后扯了扯她的衣袖,又向宇文景道歉:“曼雪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皇姐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皇姐你的腿好些了吗?”宇文璎关心的问询几句,外人看着这两姊妹关系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