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捉虫）

【汤姆，醒醒……】

【快醒醒……】

汤姆是被一阵熟悉的嘶嘶声吵醒的，他从困顿中睁开眼睛，随后才迟钝的感到纳吉尼冰凉的尾巴正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抽打，不是很痛，但却立刻让他的睡意荡然无存了。

【你最好给我个理由。】他伸手捏住纳吉尼的尾巴尖，把它塞进自己的衣袖里，恶狠狠的说到。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纳吉尼又从汤姆的袖子里爬出来，盘到他的小臂上，甩着尾巴尖嘶嘶的说到，一张蛇脸上很人性化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如果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跟我说这种小事——】汤姆脸上露出个假笑，【我现在就把你扔到窗户外面去。】

【恼羞成怒了？】纳吉尼嘶嘶的说着，尾巴尖甩的更欢快了。

汤姆眯起眼睛，作势要捏着纳吉尼的尾巴把它往窗户外面甩……【好了好了我不是想说这个。】纳吉尼立刻服了软，它朝窗户爬去，细长的蛇信随着嘶嘶的声音不停探出蛇吻，【我是想告诉你，外面可能下雪了。】

【我闻得到，空气里有一股冰雪的气息——应该下的还很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汤姆冷漠的说着，却从床上坐了起来。

【跟你当然没关系，我只是想说，那个小姑娘，还在墙角里睡着呢……】纳吉尼细长的身体攀上了窗户，探着脑袋往窗户下面看去，【她睡觉怎么比你还沉，雪都落了满身了还不醒……要是我——刚好可以直接冬眠……嘶嘶……】，说着，她发出细短沙哑的嘶嘶声，乍一听，就像是在笑一样。

【不过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最后会被冻死的吧？】

【那也与我无关。】汤姆说着，却跟着纳吉尼一起来到了窗户边，他扶着窗沿往下看，艾比正在窗户正下方的墙角里缩成一团沉睡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在她身上铺了浅浅的一层雪白，就连她那头颜色灿烂的金发，也几乎快要被雪埋住了。

【你不管吗？现在把她叫起来，她应该还来得及去找个能挡雪的地方过夜……】

【不管。】汤姆毫不犹豫的说，手却将窗沿握的更紧了，神色也有些晦暗不明。

【那挺可惜的……】纳吉尼重新缠到汤姆的手臂上，嘶嘶的说，【我还挺喜欢她的——虽然她吃了我的一个朋友，但毕竟，她对你一直很好。】

【如果在你看来，当着我的面维护外人，并且还指责我，也能称作是对我好的话，那她的确是对我挺好的。】

【记仇的小汤姆。】纳吉尼的蛇脸上再一次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但汤姆并没有要回去继续睡觉的意思，于是一人一蛇又在窗户旁边站了很久，就在大雪快要把艾比的脑袋也掩盖住的时候，纳吉尼再一次说话了。

【你把她叫醒吧。】它嘶嘶的说着，【我不想看着她被冻死——毕竟我真的挺喜欢她的。】

【就当是我请求你好了，你该不会不答应吧？】

【那好吧，我帮你叫醒她——就当是感谢你之前帮我捉田鼠好了。】汤姆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然后将手探出了窗户，隔空摄起了几个雪团，往艾比的头上脸上砸去……

【说的没错——】纳吉尼又顺着汤姆的手臂爬回他的袖子里，然后缠在了他的手腕上，阴冷滑腻的嘶嘶声中，好像带上了一股笑意……它说，【你的确应该谢谢我……不过不止是因为之前我帮你抓田鼠，你懂的……等到天气变暖和之后，记得多给我弄点好吃的……这一整个冬天，我吃老鼠都快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