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金，为何不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夫婿，明媒正娶你呢？”

梦飞燕小心翼翼抚上他的手，撩起的眼波媚色无边，秋平胜心头一颤，听她低声道：“平胜哥哥或许不知，我早在你迎娶楼知婳的时候就对你钟情了，可是我太小，母亲不舍得我嫁，那日听到你亲自上门提亲，我真不知有多高兴，还以为是你要来娶我，结果……”

话说一半，梦飞燕停下，秋平胜也跟着沉默，感觉手背一烫，被晶莹的泪花拍醒。

梦飞燕哭得无声无息，悲伤似雨后疯长的枝芽，在秋平胜心头蔓延开。如果他娶不到楼知婳，他或许面对如此惹人怜爱又大胆的梦飞燕败下阵来，但是他跟楼知婳许下了海誓山盟，就不能再有二心。

梦飞燕心中焦躁不安，她已使出浑身解数，可秋平胜依旧没有动容，她只能拿出最后的底牌，她道：“秋平胜，别以为我不懂你，你娶楼知婳，是为了柳家。你想靠柳家爬上高位，却不想楼知婳听她母亲的话死也不愿回柳家，所以你肯定心急。而她不愿再作画，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楼知婳是柳家的外孙。”

秋平胜压低眉峰，看着眼角带泪的女人。

梦飞燕的确是伤心，她一狠心，觉得男人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她告知计划：“我有能够证明血统的信物，当年柳氏撒手人寰，便把信物悄悄藏起来，楼逸找不到，反而是落在我手里了。”

秋平胜看出梦飞燕私藏的野心，他轻笑：“你想拿信物顶替楼知婳的身份，却不知柳家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梦飞燕勾起红唇一笑，“柳家在上京是大户人家，而柳家大少爷讨了军功归来，少说也是个将军的职位，而且柳家旁支还出了个贵妃娘娘，深受皇帝恩宠。柳家正如日中天呢。”

秋平胜眸光闪了闪。他娶楼知婳确实不只为情，更多是想摆脱被人看不起的困境，他只听过楼知婳的母亲是私逃的柳氏千金，死后的几年，秋平胜正等着柳家来认人，可一晃时间过去飞快，直到快要上京的时候，梦飞燕却想谋取楼知婳的身份。真是个疯女人。

“你不怕东窗事发，死无葬身之地么？”

“我只知道沦落人下人，就再难爬起来，那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楼知婳抢了我爱的男人，处处压我一头，如何不让我动怒？她曾经享受了十几年，哪怕楼家落魄了，她也算个千金，也不会懂得我多惨，能为了权势不顾一切！”

狠毒而有谋略的女人如扑火的飞蛾，吸引人的同时也烫手。

秋平胜看向梦飞燕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和深沉，“你想我怎么帮你？总得许诺个吸引人的好处吧？”

“等我被认回去，就说是你帮助我送上京城，欠你个人情，我会让你当上柳家的女婿，也能说服他们保你当个高官。你愿不愿意赌呢？反正就算失败了你也不会亏损什么，但是成功了，你就不只是小小八品官这么简单。”

“行。”秋平胜一口应下了，“我给够你盘缠让你上京。”

“不不不，你要你跟我一起，我一个弱女子，去京城的旅途遥远，难免会撞见土匪，你必须保护我。”梦飞燕靠近秋平胜，这次，他没有急着推开她。

人总得疯狂一次，无论失败与否，秋平胜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如果梦飞燕过河拆桥，他就带楼知婳去认亲，他依旧是柳家的夫婿。

楼知婳正准备歇下，屋外传来贴身丫鬟碧扇的声音，她让人进来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圆脸桃腮，珠圆玉润甚是乖巧可爱，此时她满面愁容，几番欲言又止。

碧扇是楼知婳出嫁时就陪伴身侧，算得上贴心贴己，平时受欺负都是她帮衬着，楼知婳也信得过她。

“少夫人，刚才您的妹妹来过了，和少爷单独说了一会话。而且她也没说找您，见完少爷她就走了。”

楼知婳静静听着。

碧扇斟酌不会伤害到她用词，“本来梦飞燕小姐是少夫人宠爱的妹妹，少爷作为姐夫，关爱一下后辈也没什么，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把下人都支开了，这……”

“你多想了，胜郎谦谦君子，岂会对我不忠，何况对方是我继妹，二位人品我都信得过，你不要再说莫须有胡乱猜忌的话了。飞燕这次估计又是偷偷离家出走，想要点盘缠罢了，哎，都已及笄还是这般没大没小，往后嫁人了该怎么办。”

楼知婳让碧扇下去，她心乱如麻，目光冷的近乎没有感情。

怀疑的种子种下，便会偷偷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