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楼知婳从不像村里丫头鲁莽无知，相反她知书达理，还是书香门第出身，正因为她懂事，许多事情都是看在眼里不表达出来，有时候秋平胜被她骨子里的冷漠惊吓到。他知道这人的心并不属于他。

直到他一个月前在楼知婳陪嫁的木箱子底下发现了一张陌生男子的画像，他才惊觉，捂了这么久都不热的楼知婳，始终心里有人。尽管不想承认，他还是被比下去了。

而现在，秋平胜重新回到他们的房间，问楼知婳：“你可愿意为我画一幅画？”

他看到了女子眼底的挣扎。

他再一次被拒绝了。他不甘心。

“楼知婳，我这么爱你，就算你心里有人我都不介意，只是你从未真真正正看我一眼。这难吗？你我成了夫妻快一年了，每次在床上醒来，都觉得你是冰做的，根本没有感情和温度。你平时是在笑，可你真觉得自己开心吗？”

“夫君。”楼知婳的侧脸上过药，还是红得惹人心疼，“我已答应父亲，不再作画。”

她拿出刺绣到一半的布料来，轻声道：“我打算给你做一个香囊，很快做好，只是不小心又把颜色缝错了，稍稍多花了点时间。”

“嗤，楼知婳，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也不在乎你能不能画，只是你从未给我过安全感，我们根本就不算夫妻！你在家从父惯了，出嫁从夫就不认我了？你有哪次是把我放在眼里的，是不是我就算是听母亲的话纳妾，你也跟木头一样无动于衷是不是？”

温婉的女子垂着眼睛，平静如水的清丽面庞也收敛了笑容，她仪态端庄，叫人挑不出错来，要是两年前，秋平胜见她处处动人，如今他心烦意乱，只觉得她是个没主见的女人，不懂体恤丈夫讨好母亲，太过庄重。即便是夫妻同房，也无法提起他的兴趣。

他不禁想起好友说的话，倘若他娶的是梦飞燕，是不是情况就会好一些？

“你就好好冷静几天，哪也别去了，母亲那边我会劝劝她。另外空降了一名职位比我大多的新官，要寸步不离去伺候着，我也一口气都没得缓，更不能日日都回府陪你。”

“胜郎放心，我会好好帮老夫人打理府上一切事务。”他的妻子声音温柔悦耳，似能抚去心头的焦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楼知婳还这么体谅他，秋平胜开始觉得是自己平时疏于妻子，才让感情生分了，他轻咳一声：“知婳，你的伤……”

“已经不痛了。”楼知婳柔柔一笑，顿时让秋平胜心疼起来。他打定主意要在楼知婳生辰时送上一份她喜欢的礼物，想来也可笑，夫妻这么久，他还不太知道楼知婳喜欢什么。要不然，去问问她妹妹？

秋平胜要出门时，守门的家仆上前道：“少爷，少夫人的妹妹来了，正在前堂等着。”

“我要出门，你去通知少夫人。”

“她说要见您。”

心头虽有疑惑，秋平胜还是先过去。还未行至门口，便听女子间欢愉的交谈声，笑声清脆，不免受其感染而变得轻松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说来给我听听。”秋平胜一出现，那几名侍女便停了下来，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少爷就退开。

秋平胜这才看到她们身后坐着的女子。艳红色衣裙衬得人比花娇，芙蓉面带着媚而不俗的笑，勾住了秋平胜眼眸，无法自拔。

梦飞燕是楼知婳的继妹，二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行事大胆直率，上前抱住秋平胜的胳膊咯咯笑，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极为甜蜜。

秋平胜想推开她，不小心触碰到某处柔软，吓得他不敢乱动，耳根子也红透。

梦飞燕也更来劲了，拉着秋平胜坐下，对他就是一顿夸赞，说他是绝世好夫君对楼知婳如何如何好，又说楼知婳能嫁给他真是三生福气，她也向往有这么好的夫君。

秋平胜听出一点意思来，叹气道：“这话可不能让你姐姐听到了，不然她会不高兴。”

梦飞燕心头有些被戳破小心思的不悦，她故作恼羞成怒，眼中泪花闪闪，“我这次出家未经过父母允许，走了两个时辰的路来还差点走丢了！而且父亲要把我许配给街尾的病秧子，我不喜欢他，于是就想着来姐夫这里避一避，姐姐要是赶我走，可就无处可去了。姐夫能看的我流落街头，甚至被卖到烟花柳巷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适婚年纪，岳父催你也正常，既然不想嫁，那就自己挑一个觉得合适的，不然我给你推荐几个年轻男子……”

“我不要别人，就要你！我做你的小老婆，跟在姐姐身后伺候你，也不行吗？”梦飞燕心里一横，她抓紧了秋平胜的手。秋平胜反手挣脱，他冷下了脸，道：“这于礼不合，我是你姐夫，何况你姐姐还这般疼爱你，你如此胡来，怎么对得起她？”

梦飞燕就哭，秋平胜怎么喊都不乐意停下。他屏退下人，扶住梦飞燕的肩膀：“你是我小姨子，纵使跟知婳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能八抬大轿娶你。你也算是楼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