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畏惧
元牧撇过身。
“元牧!”秦婉歇斯底里地朝他咆哮着,“当日母亲苦苦哀求你不为所动,令她惨死箭下,曝尸荒野”,秦婉心底刻骨铭心的仇恨如洪水般将她淹没,绝望,痛苦,“你还要毁掉我,你到底有没有心?人为何会没有心,不,你是畜生。”她的声音渐渐低微而阴沉,充斥着无比的憎恨。
“放肆。”刘康大怒,“秦戬犯的是死罪,秦元氏以下犯上言语不敬,孤有哪一点冤枉了他们。”
秦婉冷冷地看向刘康,眸底如千年寒冰,刘康心头发虚,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
“大王若问心无愧,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元牧静静地站在一旁,任凭秦婉与刘康对峙。
“放肆,放肆!”刘康气急败坏,“有其母必有其女,来人,拖下去砍了。”
“大王息怒。”元牧顿觉不好,赶紧上来打圆场,“秦婉,还不跪下求大王宽恕。”
秦婉冷眼斜视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为所动。
场面安静得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元牧心头暗暗着急,一个惹不起,一个惹不动,就他夹在中间胆战心惊。
“大,大王爱民如子,请大王看在她年少无知又痛失双亲的份儿上且饶她一回,这南荣使臣那边也需要打发。”
“呵呵,打发?”秦婉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刘康思虑再三,死是最容易的,让她嫁去南荣受苦生不如死更解心头之恨,如此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眸底凶光闪射,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狞笑,道:“额,秦婉,该说的想必丞相都已经说了,你既然肯见孤,想必是应了丞相。”
秦婉微微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上头的人,清冷,孤傲。
这该死的压迫感,实在独特,刘康轻咳以作掩饰,顺手端起琉璃盏抿着,若不是方才那般,此等倾城容貌便宜南荣,当真遗憾,想起南荣送来的几个美人,以卵击石也不为过。
“秦婉,既已应承,若你有所求,可以说来。”元牧小心翼翼地催促道,今日之事事关他的前程,决不能生出变数。
“大王还未开口,丞相便要越俎代庖?”秦婉嘴角露出一抹讽刺。
元牧顿时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瞧了一眼刘康,正撞上刘康探究的眼神,只一眼便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大王,臣毫无此意,臣只是,只是为大王分忧。”
“分忧?”秦婉冷笑,“果真是分忧,丞相如此年纪还疲于奔波,可是家中无人的缘故,不知丞相独子的身子可好些了,程素多年再无所出,难为丞相不敢纳妾,这人啊,坏事做尽,总得有所承担。”
遮羞布被一把扯下,元牧气急,此刻却也只能忍着,“你。”
秦婉瞧着元牧哆嗦着狠狠地指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眉眼向上一挑,尽显挑衅,随后朝刘康道:“大王,我若答应和亲,便是安和公主,是与不是。”
“是。”
“既如此,丞相......”,秦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气急败坏的人。
元牧憋着一口气,碍于刘康在场,只得极力忍下所有不甘和屈辱朝秦婉行了叩拜大礼。
“本公主本就未入族谱,丞相既然叫一声公主,本公主自然受得。”
元牧心头一惊,不曾想秦婉的心思细腻竟能看透他的心,只言片语既撇清了干系又将他狠狠一击,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刘康饶有兴趣地瞧着,他还未曾见过胆色与容貌双绝之女子,方才的不快早已被抛去九霄云外,不禁感叹过往美人千万,美则美矣,未尽善焉。
轻浮的眼神流转,秦婉隐隐作呕,杀忠臣亲小人,还如此好色,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怎配为大王,既如此,便别怪她顺势而为。
“大王,安和公主的身份太重,若大王能让秦婉再无后顾之忧,秦婉必能拼尽全力撑起这一份使命。”
“哦?你想让孤怎么做?”
“秦婉所求不过是家事,双亲已故,已成事实,秦婉唯愿双亲的牌位回归将军府受香火供奉,便无后顾之忧。”
“这?”刘康犹豫。
“大王,还请大王派人敲锣打鼓送双亲牌位回府。”秦婉大声提醒,语气不容辩驳。
“什么?”刘康勃然大怒,道:“如此置孤于何地?”
秦婉不卑不亢义正言辞,道:“个人荣辱与家国荣辱,相信大王作为一个明君是分得清的。”
“你?你当真不怕死。”
秦婉暗暗舒了一口气,她赌赢了。
元牧虽恨不得借刀杀人,可权衡之下,他更想保住自身的权利地位。
“大王,坊间......”,元牧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尽显难言之隐,“大王请以民心为重。”
百姓私底下颇有微词之事刘康早有耳闻,只不过此刻他已然没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