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什么事咱们先松手,好好说,行吗?”
“不行!小姐你可别当桃红傻,要松你先松!”桃红义正言辞,语气不容拒绝,生怕她先松手,她家小姐就要夺了剪刀自伤。
许芢禾感动吗?她不敢动啊!
桃红不愧是立志要杀猪的人,加诸在许芢禾手上的力量大得令她甚至想好了日后和猪相见的场景。
轮回道前,桃红杀的猪一一从她面前经过,她百无聊赖给他们计数指路,终于有一天,桃红杀的第九十九只猪开口同她说话:“哎,兄弟,我都投身又死在一个叫桃红的小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大婶手下了,你怎么还在这?铁饭碗啊这是?”
许芢禾支颐叹了口气:“猪兄,你还不知道呢吧,从这里走的,都是死于桃红手下的猪,我呢,就是桃红杀的第一只‘猪’。”
猪兄:“你看着……像个人啊?”
她看着……像个人?她就是个人好吗!
想到这,许芢禾不着边际的思绪回到眼前,敢怒不敢言,眼中沾了些水汽,一副壮士视死如归的表情。
她和桃红使力的方向不同,剪尖一时不察戳了下许芢禾,雪白的颈间立刻渗出血来。
桃红更加坚定了她一旦放手,她家小姐就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的想法,手上使了更大的力气,许芢禾的屁股也因此短暂离开了下凳子。
此刻许芢禾的心情已不能用震惊二字来描述,那太单薄,无法说出她痛与悲的万分之一!
“桃红……”
“胡闹!”有道威严之音打断许芢禾的颤颤巍巍。
趁着许芢禾侧目的功夫,桃红回了头:“将军,小姐她要自戕!”
许芢禾不得不又望回桃红:?你个小丫头,想得到我无时无刻、无微不至的关注就直说,何必用这种拐弯抹角、损人不利己的恶毒手段!
再说了,自剪和自戕也不是N和L的区别。
段祁快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主仆二人身旁,扫了眼地面与许芢禾脖间,剑眉皱起,话中比方才少了些军中凛然:“松手。”
段祁的手覆过来,桃红颇为识趣地松手,许芢禾仰脸看着段祁,手背感受到他手心带来的温度,也知晓他手上并未用力。
她紧绷的肌肉总算放松,任由段祁取走了剪刀。
“我没有要自戕,只是头发长了,我想修理下。”段祁眼中有真切的关心,虽辨不出深浅,许芢禾还是收回目光,为桃红无厘头的话做出解释。
段祁应嗯,再听不出思绪,只看着她伸手抹去溢出的血迹,来到听雨苑门外。
“荠荷,去寻为夫人修发的师傅。”
“是。”
“等等,日后我不在府中,你们思虑周到些,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侍女俯首答是,她离开后段祁也去了书房,等到他再回来,许芢禾的发已修妥帖,屋内也收拾妥当。
晚膳摆在桌上,许芢禾还以为段祁不会再来,正准备独自用膳,只见段祁将手伸到她面前,放下个东西收回了手。
许芢禾低头看了眼,是个精致的雕花圆盒,不及手掌半大。
“这是什么?”
段祁坐下,也不看她答到:“玉肌膏,每日涂抹于伤口处,可帮助愈合,也不会留下伤疤。”
昔日苏芷留下的东西,他用不上,一直收在书房中。
许芢禾也不问他一个常年征战,刀里来箭里去的将军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反正她也不会用。
她脖子那就是破了块皮,就算放着不管,三五日也总会自己好的,不叫苦不喊疼的日子过惯了,她在学校确实比一般的女孩过得要敷衍,生活只图口饱饭。
就像现在,问了句后,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饭菜上了。
今日大约是为段祁践行的缘故,菜色格外丰富,八宝鸭、玲珑鸡、糖醋鱼,她和桃红中午在外面餐馆点的饭菜竟都不如这些看起来诱人。
许芢禾半站起身,夹了鸭腿和鸡翅放入段祁碗里,又将筷子伸向鱼尾,犹豫了下,还是夹起鱼肚子上的肉给了段祁。
段祁看着碗里堆起的食物,抬眼看向许芢禾,往日她从不逾矩,他在等她开口。
许芢禾不常做这种事,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心虚偷瞧了下段祁,被发现后清了清嗓子。
“那个……”
愿你此次出征,可乘风,可踏地,亦可如鱼入水,保家卫国,扬旗飞马而归。
鸡鸭谐音同家,我盼山河明朗,亦望你有家可归而得归。
“吃吧。”
话难以出口,她双手奉茶,以茶代酒,敬段祁。
段祁怔了下,也端起杯子,回敬,两人皆一饮而尽。
第二日,天色未明,众家仆立在门前,如往日一般,替逝去的老将军和夫人送段小将军出征。
他们神色不哀不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