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正凤(其一)
“祁逍!你去哪里了!”
宿长明神情恍惚,见到沈稚的那一瞬间他是又惊又喜,这样一个有温度的人抱住自己,给自己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阿稚……”祁逍嘴里干涸的血都凝结成了块,挂在嘴边摇摇欲坠,包裹着黄沙和泥浆血水的臭味的青丝成了条,死死的裹着祁逍的脖子,一整个人的身上找不出一块好的布料。
沈稚看着很是不顺眼。
沈稚扶着祁逍的手臂缓缓而下,一个不留神祁逍翻身而下,倒在了地上,眼角鬓发里藏着一口刀印,直冲印堂。
沈稚看了伤口不由得两眼一黑,已经是到了看着就犯晕的地步了,沈稚不知祁逍何处惹来这样可怕的伤口,看着祁逍孤身一人回,就大抵知晓了一些事。
沈稚搀扶着祁逍,又好像隐隐约约摸到了他身后背着的脑袋,不由得大吃一惊,旋即预备扶着祁逍上马,那黑暗隐匿着的人就策马春风洋溢的就上来了。
“阿稚。你可让我好找。”
饶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在走夜路的时候遇见坏事。
沈稚当真以为是出来一群鬼,吓得她直吞口水,浑身上下僵硬了一小会儿。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的一路追到这里!我可警告你们,这里可是云州!”
“我?我是来帮你的。”男人轻声哼起歌来,陡然有些蛊惑的意味围绕全身,阿奴忽而被一种麻麻的感觉牵动着全身,随后身子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眼里抖落了三分的恨,就这样摆明了晾在沈稚面前,静了一时半刻,沈稚知道了男人的来历:
寻仇。
“阿稚你忘了,我是赵扉啊。”
男人一脸漫不经心,眼神上下打量,在沈稚和祁逍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眼尾高高一扬,让人一眼就知道男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哪种程度了,既如此,旁的人还不敢多嘴。
“赵扉?!你就是赵溆说的那个赵扉是吗!你到底想做什么。”自己还真知道有这样一个赵扉来。如果说她对赵溆口中的祁逍有点印象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赵扉,自己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如此,沈稚更加确信了祁逍所言非虚,沈稚狠狠的骂了一句:“赵溆呢!她骗我,如今在外所有事我是一人不知,他人皆知。这全是拜她给我喝的那些深不见人的鬼东西所赐!你们是一起的!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赵扉显然策马上前一步,沈稚搀扶着祁逍就往后退一步。
“赵溆不是说,只要你回去,她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放我回江南吗,你如今拦着我,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把我捉回去,再关个三五年!然后再把我放出来同这些男人周旋吗?!”
“她用孩子威胁我!我要如何,你才肯放过我!”
沈稚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大通话,可赵扉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赵扉左边眉毛上挑,一段笑声打断了阿奴的思绪:“和他的?”
祁逍道:“你此后不必再有顾虑,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做自己就好了,我从没怪你,阿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好好呆在我身边。”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的,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对吧,赵扉。”沈稚苦笑道,似乎知道了这个事实后并不太开心。
赵扉悲喜神色不外露,话锋陡然一转,他道:那,阿稚你跟我走吧,这个男人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对吧。”
“她们说,我是沈稚,我是沈氏嫡女,曾经是御史大夫家白氏长公子白定峤的妻子,是祁逍唯一的妻子。”沈稚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旋即沈稚又抬眸迎上赵扉渴望的眼神,“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很对。所以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跟我回去,我便不计较你害我了,与其留在他身边徒增遗憾,还不如陪着我踏破孤城,你说对不对。”赵扉说话像是在诱拐,只要沈稚认可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上天眷顾了。
所幸,他赵扉命不该绝。
赵扉向沈稚伸出左手,祁逍抽手护住沈稚,非常镇定的问道:“他是我的妻。”
赵扉却俨然十分之淡然,眼里满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