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杜笙笙觉得还是那杯酒的原因,导致她现在有些奇怪。
身上在发热,不仅仅是嗓子和腹部,全身都热了,杜笙笙拿手捂着自己的脸,可惜手心也是热的,还带着汗把脸弄得黏糊糊的。
二十多年,她滴酒未沾,出去聚会时只喝果汁,舍友还劝她,趁着没出社会多练练酒量,别成了“一杯倒。”
热流在体内奔跑,终于蹿进大脑,“啪”的一声,耳边好像有弦断开的声音。
梵谟刚脱下上衣,身后便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一回头就看到小公主又把床帏放下了,把头埋在里面,不断地蹭,头顶的钗钏“哗哗”地响。
她就那么喜欢那个床帏?
梵谟冷哼一声,带着训斥,就看到小公主颤了一下,停下了动作,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他解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精致的小脸变得通红,竟又添了一抹艳色,可是眼神单纯又无辜,泪汪汪的红眼睛活像一双兔子眼,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梵谟看了一滴不剩的酒杯,猜到了原因。
他浅叹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有人酒量这么差。
杜笙笙感觉自己无比轻盈,飘飘欲仙,她看着四周,只感觉香气更浓,更想不明白己在哪了。
在一片金碧辉煌中,杜笙笙朦胧地看到了一个男人,上半身裸着的男人,还戴着面具,真奇怪啊。
杜笙笙忍不住嗤笑出声,刚想再看一眼,就听到男人冷冷的嗓音,低沉透着些许不耐,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脑袋清明了一些。
她,好像是穿越了。
杜笙笙鼻子一抽,嘴巴一撇,委屈涌上心头,她为什么会穿越,还穿到和亲公主身上,来边疆和这个青面獠牙的男人成婚。
看着杜笙笙变脸似的精彩表情,梵谟有点烦躁,他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大门。
在门口守着的女仆们瞬间清醒,她们顶着迫人的气压迎上去,小心地试探需不需要把人带走。
梵谟忽然愣住了,他的手撑在门上,指腹无意识地点着光滑的大门,过了一会儿才冷淡地命令道:
“去准备一碗醒酒汤。”
说完就关上了大门,不给她们说话的时间,自己则回头看向杜笙笙。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公主就跑到了床后,把被子抱在胸前,头埋在被子里,呼吸声很沉闷。
梵谟皱起了眉,手指蜷起又伸开,他不喜欢这种带有明显抗拒意味的动作,心里涌上点火气,走到杜笙笙身边就想拉她。
杜笙笙怕极了,理智崩塌了,情感就显得尤为真实,她看着梵谟伸来的大手,想闪开身体又反应迟钝,被人扯住袖子挣脱不开,直接就呜咽了。
“上床睡觉。”
极为压抑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宛如讨命的恶鬼。
杜笙笙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却看着自己被梵谟一步步往床上拖,她的挣扎瞬间化为乌有。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觉!”
充斥着委屈、不安、无力的心,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杜笙笙从没接触过男人,眼前的男人无论是贲张的肌肉还是手臂上的疤痕,都让她产生极大的恐惧。
梵谟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终于,在看到一滴眼泪落下时,收了力。
“你放心,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你放心”三个字说得抑扬顿挫,没有拿腔拿调的怪异感,看着梵谟收回的手,杜笙笙松了口气。
绷紧的弦一旦放松,便会感到疲惫,杜笙笙低头打了个哈欠,又流下一滴眼泪。
好累呀。
在大漠上走了这么多天,饱受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又被酒搞得晕晕乎乎,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她有点坚持不住了。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再抬头时梵谟已经离开床边,温暖柔软的大床近在咫尺,杜笙笙抱着被子就爬了上去。
女仆将醒酒汤放在桌上,冲梵谟施了一礼,起身时扫视一眼便垂下了头,快步离开。
梵谟端着碗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出声催促,
“起来喝汤。”
没有回音。
杜笙笙缩在被子里,被黑暗包裹着的感觉让人心安,有些缺氧,加上被子上的香气让她更加昏沉,她感觉自己在虚空中坠落,像一片羽毛般舒畅。
梵谟单腿跪到床上,一手端碗,另只手直接掀开了被子。
一张安静的睡颜。
脸颊还透着酡红,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一看就睡得很沉。头发彻底乱了,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与脸上,钗子东倒西歪,一点没有皇室公主的样子。
凌乱的睡相,却把梵谟心里的火浇灭了,他端着碗看了少顷,慢慢地下了床,想转身离开却顿住了。
手里的醒酒汤已是微凉,淡黄色的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