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药材生意。”

叶青抬眼一望，李无意闻声望去，皆有些意外。

“怎、怎么了？”突然受到两人的关注，赵心庭还有点结巴。

叶青沉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无意抿了一口茶，入口微涩而后回甘，另有一番风味。

“啊——”赵心庭指尖挠了挠下巴，语调拉长，组织着措辞。“李姑娘不知道，我家虽然开着医馆，但是贩卖药材的生意却是主要的行当。”

“贩卖药材，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药材的功效和供量的稳定。我家的药田专门聘请雇了经验丰富的药农全年照料。就算是这样，依然很难确定当年药材的产出，有些药材那就是长在山上精神抖擞，长在地里半死不活。”

赵心庭想起自家老娘，每每因为不能保证产量而痛失大订单就会在家中暴走，每当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惹她，自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特别憋屈。

“我听我娘说，徐家的药农都是侍弄药植的好手，从来不会出现药材不够的情况。价格嘛，聘请一位都够我们现在找十个药农了，而徐家年年都是五六十个，这花销，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起的。”

“而且有一年，”赵心庭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娇贵的舌头立马被烫的吐出来。“好烫！”

李无意放下茶盏，扔给她一个小白药片：“含着别咬。”

“呜呜，李妹妹真好。”

这就打蛇上棍，妹妹都叫上了。

李无意不置可否。

赵心庭小心翼翼含住药片，谈话便不能继续。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将徐月留在医馆，三人出了门，各自向对方道别。

今夜月明无云，亮光洒满长街，纵横县城的水流泛着凌凌波光，映衬着身边人如月中仙人。

叶青说今晚可以先行入住，后面再补上文书，此时正引着李无意两人去往住处。

“......”

两人间无话。

“叶捕头，苏大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李无意似乎就是随口一问，没有侧脸看她，声音听不出起伏。

叶青沉默片刻，斟酌自己的用词：“苏大人聪慧，心肠又好，无论是处事还是为人都无可指摘，青很是钦佩。”

她不知道为什么李无意会突然提到苏大人，难道又是想将白日里百姓看病困难的事情甩给她们官府吗？

叶青额角隐隐作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

这个少女过于敏锐，她招架起来已经渐渐力不从心，每当瞥见她沉静如水的眼睛，总是有股难言的心慌。

她实在对李无意升不起恶感，戒备也是敷衍。但捡好话说，总是没错的。

叶青想着。

李无意淡淡附和一声，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叶青不自主的松了口气。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入了对方的眼里。

李无意若有所思。

恰逢这时手中的人渐渐苏醒过来，在李无意的怀里开始探索起来。

……不是她想抱的，阳城的街道环境不怎么样。什么烂菜叶、残羹剩饭、还可能有流浪狗的粪便，虽然天水碧不沾污秽，但李无意心里还是膈应。

武器自然是要沾血的，这些脏东西算什么回事。

玳骨从昏睡中苏醒，只觉得浑身不能动弹，他相当熟悉束缚他的东西的触感，联系昏迷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就要挣扎破茧而出。

无奈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固定，双手动弹不得，他便努力摇晃起身子，试图放出自己藏在铃铛中的虫子，咬破外面那层纱。

叶青余光瞥见，不自主地看向少女怀里乱动的人。

说起来这么久了，此人滴水未沾，竟也不吵不闹，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起伏，叶青都以为这是个死人。

李无意神色未变，腾出一只手飞快点了人睡穴。

玳骨还没清醒几分钟，又感觉头脑昏沉。

这个混蛋！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最后几秒，少年愤怒的话消失在喉咙。

叶青颇为惊诧，此人安分的真相真是出乎意料。

李无意轻描淡写，解释道：“他还未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情绪起伏过重，不利于休养。”

叶青：“不错。大夫常说修身养性，养的就是这份风雨不动的性子。”

此后无话，待到行院处，叶青将钥匙给她后告别：“此处有人月月打扫，虽房屋略小，但一应俱全，应付今晚应是足够。今晚夜色太深，若缺什么，明日再添。”

李无意颔首道谢：“行走江湖，无意并不看重这些，能有一遮风避雨的地方已是知足。”

又是一番推脱，李无意最终退让一步，先行离开。

叶青注视着李无意进入宅院，眸色深深，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