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
也送过呢。后来他改去跑船走水路,就不再过来接信了。”
这么多年在宅院里行走,又贴身服侍夫人,自然有些自己的修为,雁回并不怀疑珠儿的选择。只是心中隐约好奇着,这般两情相悦,与父母之命到底有何不同?
雁回转头问:“桂子你也四处跑来跑去,怎不寻出个可心的男子,我是不会拦着你。”
“别拿我开玩笑,要寻你去寻。”桂子连连摆手,仿佛避之不及。
粲然一笑,雁回对桂子眨眨眼:“我不替你寻。”
自作法那晚被从树枝上推下,江丑儿便不见了踪影。桂子每日都去杂屋里寻一次,行走在庭院里也净寻些偏僻处,在草丛中树叶里翻找,就是未寻回来猫儿。
数月来她睡前总是惦记着,这猫儿虽幼小时吃了点儿苦,终究是被我圈在杂屋里养大。自己在外头闯荡,万一活不成了也无人心疼。不免又想到自己身上,我是幸好在小姐身边,每日里头上有瓦,碗里有饭,还有秋妈妈和小姐妹们陪伴。
江丑儿可不就是逃出去的我么……
桂子正想得出神,耳听着屋后似乎有动静,立即抄起一盏灯就要跑出去。
听到脚步声,秋妈妈连忙叫住她:“别着凉了,好几番听到声响就跑出去,结果不是落叶就是鸟儿,何必——”
桂子仿佛全然听不进去。
不一会儿她匆匆跑回来,十分惊喜地喊叫道:“是它!谁寻块破布与我,它如今好凶狠,许是在外头受人欺侮了,对着我又哈气又张牙舞爪,实在靠近不得。”
小鸿不解:“万一不是它?姐姐可看仔细了。”
“就是它,模样儿虽消瘦很多,但我认得它下颌直到上腹有一片白毛,左边耳朵尖也有一点白,不细看还瞧不出来呢。”桂子身子探入屋里,双脚还踩在门槛外,随时准备要去捉江丑儿。
秋妈妈找出一块桌布扔给桂子:“小心受伤,如它不愿,可不要强捕。”
“诶!”桂子一口答应,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猫儿也是命好,有这么个憨人儿养着惦记着。”秋妈妈笑着摇摇头。
小鸿掩上房门:“是秋风吹凉了,它记得家里暖和,不辞辛苦也要寻回来。”
赶回杂屋里,见江丑儿仍缩在墙角,桂子放下心来。她将灯放到地上,一手挥舞着衣带,另一手悄然摊开桌布。
江丑儿果然逐渐被衣带吸引,桂子看准它眼神移动,忽地丢开衣带,双手拉开桌布,扑上去一把罩住了猫儿。
被裹在布里,江丑儿大力扭动,闷得“咪呜”直叫唤。
“别哭了,这不是为你好吗。”桂子隔着布摸摸猫儿,忍着心疼,暂不将猫儿放出来,先尽快带回屋里。
秋妈妈仍等着她,见她搂着布兜儿回房,一边替她拉开门扇一边笑道:“真是拦都拦不住,真叫你弄回来了。”
雁回方才都已听见了,只是没言语,此刻也自卧房里问了一句:“它还认得你?”
“当然——不认得了!”桂子一手抓紧桌布兜儿,一手到处翻找,回头问秋妈妈:“它当初来时咱们给的木箱子呢?”
“早没有了,你试试拿这两只碗,原来它吃饭饮水用的,咱们可没扔掉。”
原来秋妈妈早备在手中,桂子感激不已,立即接了过来放在地上。“看来您也是心疼惦记着猫儿。我今晚同您挤挤可好,让江丑儿在侧房里独自适应。”
“行啊。”秋妈妈拍拍桂子的头。
“那我要松开它了,妈妈先躲远些,我放开手就立即把门关上,要它伤不到我们。”
回到曾经住处,江丑儿起初仍有些凶悍,不愿饮食,桂子便不时更换些新的食物,无事时隔着门陪伴猫儿,使之总算重新适应了人的气息,开始如常进食。
丑儿一度还舔舐了桂子放在手心的碎肉,让她激动得叫出声来。虽有如此进展,桂子并不心急,仍同秋妈妈挤在一床睡着,说要“多宽限它几日”。
终于熬过了“宽限之期”,桂子抱起江丑儿,几番试探,它果然不再挥舞爪子伤人,便要抱着猫出门。
“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不让吗?”雁回不禁大声叫她。
“那是过去,我另有新想法。”桂子转身将猫儿捧到雁回眼前。原来她已决定要“公然”收养猫儿,思来想去,何不就让池夫人“撞见”。
“她若是嫌弃得很,可骂我一顿,叫我将猫儿赶出去,那我便还是躲起来养它。如夫人实际并不怕猫,当初只是为着那时作恶,如今应也不在意了。”
“好你个鬼精灵。”雁回笑道。
早已打听了今日池夫人要去佛堂供奉,桂子抱着丑儿“埋伏”在她必经之路,心中虽有几分紧张,但因着雁回不日就要出嫁,“夫人就算骂我也骂不了几日”,她不禁得意微笑,“我倒是替小姐急盼着好日子了”。
胡思乱想之际,桂子听见人声,连忙假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