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虞乔本来是有些困的,瞬间被唐叔一番话激的精神了,她放下手中的虎头鞋,凝神道:“你细细说。”
姜珩原是在前院批阅姜景丞分来的部分奏折,按王府仪制深夜是有给主君主母送宵夜的惯例的,只不过虞乔近日胃口奇怪的很,今日想吃的明日闻到就想吐,她也懒得折腾厨房的人,便叫他们只给姜珩送。
问题就出在这送宵夜的人身上。厨房一般是让女使送宵夜,因为晚上主母妆容不如白日端庄,若是被小厮看去了不好,青栀就抓住这一点买通了送宵夜的女使,代替那女使混入了前院。
进了屋内后,她先是把食盒放在案桌上,随后打开盖子,从里面依次取出汤水、糕点和一叠小菜。她见姜珩仍低着头在那里批折子,仿佛没看到她似的,不由心急,捏着一把嗓子向姜珩介绍宵夜的种类。
姜珩只当是新来的女使不懂规矩,丢给她“出去”二字后再无下文。
青栀不甘心,她给自己在心里打气,皇家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了,此次若是事成,她就再也不用做低人一等的丫鬟,而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姜珩后院只有王妃一人,她若是能抓住这机遇,起码也得是个侍妾,到后面不论多少人进来她都是老人,姜珩无论如何都会善待她,更何她再机灵点侧妃乃至王妃的位置未必不能搏一搏。
丫鬟再体面那也是丫鬟,更何况她在虞乔这个王妃面前远没有经常贴身侍奉的青鹿和青禾得脸。想到这儿她对虞乔也有了怨怼,凭什么当时买了三个人就她一个被打发去做粗活。
她心一横,狠下心来咬住舌尖,竟是开始一件件褪衣衫。冬日里丫鬟的衣衫上身都是褙子,想解倒也不难,不出片刻她便脱了外头的衣裳。
姜珩半天没听到女使离去,不由蹙眉,周身气息顿时冷了下来,他的耐心只会给虞乔。
他抬头看去,却见那女使开始脱衣服。他顾不得多想,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那女使砸去。
砚台分量颇重,姜珩又是使了力气的,青栀也没想到姜珩会动手,还下手这么干脆,吃痛一声,惨叫起来。她额头被砚台砸中,当即就肿了个大包,突突的疼。
姜珩唤来唐叔,斥责他御下不严的过失,罚了半年的月例,又召集前院一众仆从,找出了那个被青栀收买的宫女,当着众人面活活打死,前院的人直接重新换了一批。因着青栀的身契在虞乔这里他便叫人捆了青栀给虞乔发落。
下人没多久便把青栀带了过来。她脸上的伤过了片刻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越肿越大,半边脸都变了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虞乔扫了一眼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心中没有一点同情。
爱这种东西怎么能分享呢,她只想完整独占姜珩的爱,让他眼里一点都容不得别人。
青栀仇恨的目光似是要喷火,她恨恨道:“王妃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吧,何必惺惺作态。您买了我们三个人却只重用两个,我哪里做的不好要受您这般冷落!所以现在也怨不得奴婢背叛您!”
虞乔听她这话反而笑了,她把玩着手中凤蝶鎏金银簪,反问道:“你觉得你是背叛我?”她用簪子尖端戳了戳青栀的伤口,满意的看到后者面庞扭曲。“你错了,你没资格背叛我。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
青栀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捂着伤口讥笑道:“王妃今日不许我进门,后日也有其他女人进门,你迟早有人老珠黄的一天,你今日赶走我一个,明日还有更多,我看殿下对你的情分何时能消磨殆尽!”
这话倒是提醒了虞乔。姜珩好像从未跟她保证过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他若是真的想娶其他女人她其实也拦不住。
青栀见虞乔面容松动似有是她说动的样子,更加得意的加了一把火:“实不相瞒,王妃有孕在身不能侍奉,世家女子此时早就为夫君选好了妾室,王妃善妒便罢了,殿下要是随便从外头领个小的回来有的你哭呢!”
青禾听得直皱眉,王妃要是真的被她这些话刺激到了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她大步走出殿外,叫了几个大力婆子来,叫她们把青栀的嘴堵住,好叫她别再说这些污人耳朵的东西。
虞乔也不想再见到她这副嘴脸,青栀若老老实实不犯错,将来到了二十岁想出嫁她也愿意为她找个体面的人家嫁了,她对待这三个贴身的女使都是一视同仁的。只可惜她心比天高,一等女使的位置看不上,偏要去攀高枝。
她思考片刻,从匣子里翻出青栀的身契,在灯下点燃了烧成灰烬,对青禾道:“也别发卖她了,她这幅样子去哪儿府上都是害人,就交给殿下去处理吧。”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身边床榻一沉,旋即有个温热的身躯靠过来把她捞进怀里,虞乔闻到熟悉的冷香后又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后她没问姜珩怎么处理的,这种人也不值得她费心力。
反正她知道姜珩肯定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温和,他有的是法子折磨青栀。
她还没如何呢,倒是姜珩闷闷不乐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