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小心的样子,她不赞同的看着虞乔,“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虞乔知她的好意,也不想驳了她的面子,便换了个话题:“你以前不是想开酒楼么,怎的开起食肆了?”
“嗨,”江梦月自嘲的叹了口气,“我后头合计了一下,没那么大的本金,就先开个食肆算了。”
虞乔让青鹿取来几张银票递给江梦月,“我也想投资你的酒楼,这些银票就当是我和你合伙开的。”
江梦月只略略一扫便知那银票的分量不少,她把银票退回去,面上多了些郑重:“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资助我开这个酒楼,但是我不能收。你和殿下帮我找回弟弟我已是没齿难报,若再收你的银票岂不是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你们的恩情了?”
虞乔想了想,以江梦月的性子的确不会无缘无故受这笔钱。她换了个说法,打趣道:“那你也不许我投资你的铺子啊?”
江梦月摇头,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摆动。她拗不过虞乔,从她递来的银票中取了三张,其余的都塞回虞乔手上,“投资我这铺子三张银票足矣。”
虞乔不再纠结,答应了她:“好好好,那就三张。”
青鹿接过银票重新收回布袋里,虞乔又将刚刚遇到陈如意的事情和江梦月讲了。
江梦月听完后神色淡淡,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看虞乔面有忧色,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安慰。“其实没什么可稀奇的,又不是人人都是你家殿下那般宠着你,她没背景嫁过去可不就是任人欺凌么。”
虞乔要了盏茶,小口喝了几口方才压下心里那点犯恶心的感觉。
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是世间女子的常态,高嫁就要受委屈,低嫁就背自己的兄弟姐妹闺中密友看不起,平嫁又不一定夫妻和睦,说来说去到底是世道对女子太不公。
若是没有姜珩,她大抵也是跟陈如意一样的结局。草草被嫡母嫁了人,去了夫家受婆母刁难,若只是夫君再不是个好的,那日子真是过得艰难。
恰好此时青鹿来报说陈如意醒了,虞乔颔首向江梦月告辞。
陈如意虽然醒了,但是面上失血过多的苍白怎么也遮不住,她白的几近透明,嘴唇也失了血色。
她斜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目光涣散。
虞乔掀起帘子进了马车内,陈如意听到响动只稍稍转了转眼珠看向她的方向。
虞乔有起先一大堆的问题想问她,譬如她为何设计虞忆霜,再譬如她为何满身是血的倒在大街上。但江梦月一番话让她失了这个兴趣,再问就是向她的伤口撒盐,更何况虞忆霜的事她自己也不算无辜。
陈如意自己开口了,声音很轻,她刚醒来中气不足,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我......对不起,谢谢......你还愿意救我。”
“救你是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一条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就这么死掉了。”虞乔平静道,她和陈如意说起来其实没什么仇。
虞乔仔细端详了片刻陈如意,她变了,从前见她的时候她总是唯唯诺诺的跟在沈之谊身后当个跟班,那时候好歹还有点活人气,现在她似乎更多的是麻木了,神色空洞,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她想起青鹿的话,说陈如意衣服掩盖下的身躯才叫伤痕累累,一片青紫和血痕。
陈如意急促喘了几口气,休息了半晌后继续说道:“我不是有意连累你的。是虞忆霜,她当时竟然和沈家公子搅和在一起,我恨啊,我也喜欢沈家那位小公子,我知道嫁给他无望,每每都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她,她怎么敢!”
说到这里,她怒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她的破烂的衣衫上,留下点点红痕。
虞乔本想叫青鹿过来看看陈如意,她却摇头阻止了,撕下衣服的一小块布条擦掉唇边的血迹。“她若是真的爱慕便罢了,可她根本不爱沈公子,我亲耳听到她想算计沈公子和她一起失了名节,好强行嫁入沈家。”
她面上愤怒再难掩:“她既然想失了名节,我便成全她。于是我用全部的积蓄买通了下人,事成那一刻我没有快慰,反而更加害怕。”
“后来,我就日日陷入噩梦里,直到我出嫁。我夫君嫌我身份,对我动辄打骂,我有时想这眼前一切说不定都是我的报应。”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堪重负,径直倒了下去。
虞乔这回叫来了青鹿,公然将人带回王府不合适,两人一商量决定先把她安置在城外客栈。